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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他?不就是攀上了俞家才拿了奖吗不知道得意什么!

罗里在背后轻咳了一声。

那说话之人即刻僵住,从谢祺的角度, 只能看到一个静止不动的棕色卷毛头。

见对面酒席上的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 他只一笑, 好似什么也没有听见,自如地入了座。

入席之人一袭浅绿衬衣, 衣着简洁但讲究, 眉眼清纯含笑, 面色白皙, 相当恬淡。

倒是刚刚还在聒噪的卷毛面色发赤, 几根头发不成气地支棱着,衣领也歪了一截,眼底泛青, 显得有点乱,还有点憔悴。

对比着实有些鲜明。

酒桌上的人心底立刻有了偏向, 也没人不识相地提及方才的话,只是与谢祺碰杯谈笑的人一个接一个, 热情掩都掩不住。

想也是,不说谢祺长相如何, 光是那个奖,也足以被同学所艳羡。

何况谢祺长得那样好看, 性情又这样温和。

没见他都被人背后这样说了还一笑而过吗?

就连那卷毛身边亲近的朋友也有过来与谢祺推杯换盏的。

谢祺来者不拒,抬眼笑谈间, 轻言细语,清和似春泉。

真迷人。

罗里一边想着,一边仗着自己和谢祺相熟, 坐在他边上和他低语:

刚刚裴语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多半是迁怒你他前任好像是移情别恋了,攀上了和俞家差不多的家族

我没放在心上。谢祺借着倒酒的间隙也低声回应,你也看到了,我都没打算搭理他。

陌生人而已,任旁人说千百遍,属于他的荣誉依然属于他。

我就知道你脾气好不过将来你恐怕还得和他打交道。

嗯?

他和季晨是一个小组的,就是季晨今天邀请你进的组。

那那季晨说的小组人员变动?

具体原因不好说,但是走的那个的确是裴语前男友。裴语刚刚估计是喝多了,平时人还不错。

他喝多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啜了口酒,脸颊慢慢泛红,我运气真差,还好没有直接答应季晨。

不过季晨的确没骗你,今年吴教授名下的项目就这么一个,我看了看其他的,感觉都没这个适合你,对将来意义不大。

谢祺明白罗里的意思。

学校里真正有用的实践项目说白了并不多。

碰到形式大于一切的、或是指导教授本身有私心的学生只有叫苦的份。

裴语的专业也不错当然我觉得他比不上你平时他人也不这样,晚上你可以去他们会议室看看,再做决定。

谢谢。

罗里的确帮他不少忙,这声谢他说得相当诚恳。

倒是把罗里给听怔了。

没事。罗里轻描淡写,举手之劳,朋友之间不言谢。

你也不要介意我妈妈说过的话。

早就忘了。

谢祺向他举起酒杯。

透过澄澈的微微摇晃的液体,罗里恍然觉得谢祺眸光潋滟。

看来自己终究是有点放不下。

可谢祺已经有了选择。

罗里把情绪全都顺着酒杯咽入口中。

无妨。

就作为朋友来往也不错。

谢祺和俞一承压根不是一路人,看谢祺的意思也没打算和他有多长久。

来日方长。

一场火锅吃下来,谢祺的消息列表多出了一排。

从前也不是没有加过,只是原身的确没有什么相熟的同学,通话来往更是几近于无。

他和别人不来往,那就只有流言与猜测满天飞。

今日一见,别人才觉惊艳。

甚至有人自来熟地劝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为渣男伤心。

他只浅笑应答,心里想的却是,新欢,他早就有了。

只是不打算带到别人面前,也没打算天长地久,只想享受片刻欢愉。

他的房间里,旁人迎来送往,俞一承不过是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

有一点特殊罢了。

明月天悬,他和罗里聊了会,按时来到会议室。

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在吵:

这样不行!

可是我们原来的思路就是这样的

人都走了,还原来的思路?

我也觉得原来的方案的确不够好。

难道你泼的那一团颜料就好了?

我说了那只是个意外

里面还夹杂着两个熟悉的声音。

行了,大家都消停点。

季晨话音刚落,就听到门被敲响。

谢祺翩然而入。

四人围在一圈,原本是大眼瞪小眼,他一进来,目光就集中在了他身上。

我们重新梳理一下。季晨便是组长,见人来了就把话说开。

谢祺在一边旁听。

他们的这个墙绘是偏向广告性质的。

原本一切都在推进,只是对于色彩有异议。

而白天裴语在更改配色时,不小心把原本绘好的模板给泼了一笔。

好好的规规矩矩的一幅画,立刻被抹上了斑驳的灰蓝,四下流淌,乌七八糟。

说着说着话题又跑到了这上头。

不是我说你,我觉得吧,你最近也不好过看你这样子要不你干脆休息一下,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我们再叫你。

说话的人他不认识,但这话显然切中了一些人的心坎。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裴语。

没有人出声附和,但沉默本来就是一种压力。

裴语本就喝了酒,这会脸颊越来越红。

如果把这道颜料添上去呢?就当架一座桥?

谢祺突然出声。

说得很美好可这怎么看都是随手一泼啊,构图根本不好变。有人在那边咕哝。

你有什么想法吗?季晨望向他。

他拿起笔简单在原图上勾勒:

我的想法是加一块上去,之前的设计缺点在于四平八稳,太庸常,而我们需要一笔划破横渠的天桥,至于形状

这幅图经他一画,这一竖潦草的颜色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水母状。

有点惨不忍睹。

但在座的人都听得很专心。

感觉可以试试。

那先重新还原例图?

我简单画个示意图吧。

谢祺一手夹起好几根画笔,站在画纸前。

没有草图、也没有勾线,他甚至都没有停下来调整颜色。

从一角开始,他轻轻松松逐步复刻原有的画面,只在该改的时候变化一番。

添上去的那一块,也是用先前暗沉的灰蓝逐渐过渡,渐次晕开,一点也不显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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