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怀蹙眉,“上回听你跟我这儿喊她妈,还以为你俩关系缓和了,合着你就是想让我给你那发布会走个后门,别说你是方以柔的亲闺女,就算不是,你从小我也算看着长大,怎么能不给你办这么点小事儿?”
又岚赶紧赔罪,“是是是,是我小人之心了,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茬当个屁放了吧。”
杨开怀叹口气,“你呀,又不像爹,又不像妈,从小就有主心骨,琢磨问题比一般大人看的还长远,但你也要知道,你终归是个丫头。”
又岚眼见一群苍蝇跟眼前飞过,一个个扑棱着翅膀,嗡嗡嗡,烦死。
杨开怀浑然不觉身侧人不爱听,还在继续,“等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女人,就得有个女人模样,成天跟个男人一样跟外头闯荡,那男人还有什么用?”
又岚龇牙,“是是是,叔您说太对了,所以我搞了个对象,打算在不久的将来,把自己嫁出去,相夫教子。”
杨开怀不信,“一说你你就糊弄我,你倒是说说,这人是谁?”
又岚:“修戎。”
杨开怀猛然回头,“谁?”
又岚重复一遍,“修!戎!”
直到又岚第二遍说出口,杨开怀仍觉听觉系统出现纰漏,满眼的难以置信。
又岚没再说第三遍,看眼表,道了别。
从杨开怀事务所出来,又岚马不停蹄去了小汤山,路上给左晴打电话,让她给查查这现代园区开发商头头儿,以及他喜好。
左晴执行力带劲,只消十分钟,就发来一长串消息,图文并茂。
又岚取了经,选一套清水紫砂,一盏檀木挂灯,两把娑椤长刀,登门拜访。
现代园区开发商总负责人,叫庄秦,身姿颀长,两痕丹凤眼,看着不帅,但格外精神,重点是,岁数不大,一眼能瞧出是个二世祖。
又岚等了两个小时,他才抽身迎她进门,在偌大厅堂,宽大长桌,摆上茶艺工具,“以茶为媒,以茶修身,是茶道。
“我可是不懂。”又岚不介意暴露自己无知。
庄秦哈哈大笑,“你不用懂,你舞跳好就行了,我也不懂你那些玄幻的舞步。”
又岚把礼奉上,“知您爱茶,特意选一套制壶大师顾景舟制的清水紫砂送上。”
庄秦闻言,眼神亮了,“哟!顾景舟哒?那可是稀罕玩意儿。”
敢情是,多少钱呢!又岚肉都疼了。
庄秦双手接过,细针密缕的看,目不转睛的瞧,那举止,透着爱不释手。
又岚打铁趁热,“庄总,把廖祖撬走真是对您不住。”
庄秦哪儿还管什么廖祖,“咳,不叫事儿。他跟我这儿也是屈才,要不是我心疼他,不想他颠沛流离,也不会把他钳在我这儿。”
又岚:“那就好,老怕您心里窝火,我成天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庄秦:“没事儿妹子,哥心眼儿大着呢。”
又岚紧接着,“对了哥,您头两年,在京西南那块地皮,怎么着了?”
“三期都竣工了。前些日子闻讯新政要下,这不正亟待消息嘛,”庄秦抬起头来,“你妈没参一股,真是亏了。”
又岚笑笑,没就这茬吭声,又问:“来时我上我杨叔那串了个门,他托我给您问个好。”
庄秦知她杨叔是杨开怀,“他就一‘老’没调,前两天刚见,我两天能有什么不好?”
又岚心里有谱了。
离开小汤山,又岚回到东茂国际,临近工作室,顿了顿,旋身去了修戎中心。
修戎有病人,她就在楼下帮秋册整理资料,看到一个苏萨克氏症候群,她好奇心作祟,“这是个什么病?”
秋册看一眼,“嗷,记忆受损,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忘记昨天发生的事。”
又岚下意识,“鱼的记忆?”
秋册摇头,“鱼应该没有痛苦吧?这个病的患者也要承受病理性疼痛。”
又岚:“这种患者很常见吗?”
秋册再摇头,“全球已知这类病例仅有两百多个。”
又岚:“那我应该见不到。”
秋册朝楼上瞄一眼,“现在楼上那个就是。”
又岚很感兴趣,扶梯上楼,趴在门沿,耳朵贴上去。
突然,门开了,她重心全乱,好在开门人把身子送过来,让她靠住,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只是姿势有点难看,靠住的那个部位也有点难看。
修戎拎起她,“学会扒门缝了?”
又岚见来人是修戎,一把搂住,噘着嘴撒娇,“好几个小时不见了,我想你了。你不去看我,还不行我来看你啊?”
门内一阵低笑,她歪头往里一眼,好嘛,六七个人。
她摆正身子,把撅起的嘴收回去。
修戎领了她进门。
又岚问:“你刚是要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