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柏居从未小看过散人,但也不觉得他们弱,“岚姐,我看过你当年创立uin时的采访,那时候你可以说是孤立无援,一场比赛一场比赛打下来,终于得到认可,我们当然相信你对赛场的解析和对选手的判断,但你也要知道,我们都是你的学生,我们都是佼佼者,不轻敌,但也不能妄自菲薄。”
可伶点头,“散人很能我们不否认,但我们也不是无能之辈。”
又岚:“我是怕你们膨胀。如果你们觉得能控制住自己,那就把我刚才那话当成常规性的施压,当成只是希望你们正视比赛、不要以儿戏态度对待的提醒。”
左晴插嘴,“行了,你们都不弱,你们都牛逼,距离比赛还有一周时间不到,到时候赛场上见真章呗,谁是真能,谁是假能,到时候就知道了。”
利落两句,堵死了他们的后话。
又岚一遍一遍看他们跳,帮忙修缮细节,对一些不到位的、卡不进鼓点的动作,指出时相当严厉,似乎对方再犯一处同样错误,她的棍子就搒上去了。
左晴端着咖啡杯,看着又岚汗如雨下,拍了张gif,给正聊天的吕字圩发去。
网络另一端的吕字圩收到消息,笑出声来,看着又岚‘孔武有力’的四肢,“又岚这精力,这劲头儿,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你能满足的了她吗?”
修戎正在听方以柔接受问讯的语音,对吕字圩所言充耳不闻。
吕字圩不死心,拿水杯杵他脊梁,“诶,说说啊。”
修戎转身,攥紧吕字圩手腕,用力一掰,他打了两滚,从桌上翻了下来。
吕字圩‘哎呦哎呦’叫唤不停,“三句话不痛快就上手,你这什么毛病?”
修戎把耳机扔在桌上,“你要是分不清楚主次,就告诉我,我不介意帮你认识认识,我手段不多,但用来对付你,刚刚好。”
吕字圩认怂,“我错了。”
修戎:“我时间有限,你有话赶紧说。”
吕字圩收起玩闹态度,切换一副正经脸,“买家找到了,但对方也是受人所托,至于是谁,他不知道,只知道电话号码。电话号码我查过了,一无所获。”
修戎五指节扣放在桌面,轻轻敲打,大脑运转飞速。
吕字圩拿起耳机,“方以柔说,案发当天她在开视频会,所有参与会议的人都能证明她所言为真,你再听多少遍她的回答,都不会改变她没有嫌疑的事实。”
没有嫌疑?是吗?修戎没应声。
吕字圩:“庄秦几位旧相识也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线索又断了。我现在开始怀疑,凶手到底有没有到过现场,庄秦被杀害,会不会是一场远程操作。”
修戎:“那又怎么解释牡蛎精的出现。”
吕字圩耸肩,“平常百姓里,也有需要借助这些性药的人,或许最后没用到,也或许是在一些不可抗力情况下,必须得扔掉,所以他们没有选择扔在自家门口垃圾桶,毕竟国风没那么开放,普罗大众对这玩意儿的接受度也不高。至于你说为什么偏偏选择没有监控探头的小路,那有可能是离着近啊。”
修戎问他:“那瓶牡蛎精上的指纹有没有采样对比?”
吕字圩点头,“有啊,这项工作当天就做了。”
修戎又问:“那除了垃圾工人的指纹,还有别人的吗?”
吕字圩不说话了,没有,那瓶牡蛎精表面没有除了垃圾工人以外的指纹。
修戎:“如果照你所说,那咱们这位平常百姓就太有保密意识了,扔掉牡蛎精之前还知道要抹掉指纹。”
吕字圩脸有点发烫,可是,“那远程操作这个可能性你没得反驳吧?”
修戎:“那你觉得,除了庄秦相识的几个女人,还有谁能自由进入庄秦私宅并惊吓到他呢?你要知道,庄秦私宅并不是没人擅闯过,前例表明,这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更别说惊吓。”
吕字圩捏捏眉心,“所以你的意思,凶手还是在这几个女人当中呗?”
修戎点头,他已经有了目标,但他仍需要证据加以肯定。
吕字圩越被修戎往一个方向引领,他就越觉得他在帮真正的凶手开脱。
虽然修戎先前那番话已经洗清又岚的嫌疑,但这段时间以来,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嫌疑人,他的意识开始倾向于不好的方向。
他知道修戎能耐,但也怕他爱的盲目,用尽一切手段为他所爱之人开脱。
修戎停住手,换了个姿势,“你从没如此坚定不移的认为一个人是凶手。”
吕字圩知道他又在读他的心思,“你也从没如此坚定不移的认为一个人不是凶手。你是不是太爱又岚了?”
修戎:“我有理由。”
吕字圩:“我也有。一个人越没有杀人可能,越有可能是凶手,这是你教我的,一切证据表明,又岚没有杀害庄秦,但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以告诉我们,凶手不是她,又能是谁。那这一切,还不算是不言而喻吗?”
修戎:“你这是猜测,猜测什么意思?凭想象、估计推断猜度。你要知道,你的想象,与别人的想象,并不一样,所以猜测的结果过于主观是既定事实。主观是调查案件中一大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吕字圩:“推理不也一样?”
修戎:“推理是使用理智,根据某些前提产生结论,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客观的、有逻辑的从已知的残缺的信息得到未知的完整的信息的思维过程。事件背后必定有其原因,原因背后必定有其真相。你可以说我着急为又岚开脱是带有私人情感,但我为其开脱的解释无懈可击,你不能否认。”
吕字圩头疼,“那你倒是告诉我,真正的凶手是谁?”
修戎:“如果我说是谁就是谁,那你们刑侦队就没案子破了,也没饭吃了。”
吕字圩把耳机随手一扔,情绪低垂,“我现在都快没饭吃了。”
修戎:“其实现在还有一个不重,但也不轻的问题,没有解决。”
吕字圩抬头,“什么?”
修戎:“这个凶手,是怎么进入庄秦私宅的。”
吕字圩一拍脑门,他真把这茬给忘了,光顾着调查庄秦社会关系里的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