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多可恶啊,明知道她那么喜欢陆哥哥,却还拿陆哥哥对她无情的事情不停的提醒自己。
他就是个恶魔。
可是……尽管是恶魔,尽管她之前那么害怕他,讨厌他,不想靠近他,更不想被他靠近,然而这一刻……丁思雨却无力推开这个男人伸过来的手臂。
有力而温暖的手臂,仿佛是她此刻唯一能够依靠的臂弯,她别无他选。
要是不靠着,她怕自己会就此溺死在这深潭里。
丁思雨想,大概老天爷也是故意的吧。
要是不派这个人出现,丁思雨又怎么会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愚蠢呢?
丁思雨想到这,哭的没那么惨了,她正在慢慢自我修复,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
她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高高在上,或者是颐气指使,但唯独面对她的陆哥哥时,就瞬间化作了恋爱中的小女生,可恋爱中的她是无脑的,是盲目的,是任性,更是为了爱而疯癫的。
直到现在这一刻,丁思雨彻底醒悟过来,可饶是这样,她不愿意放弃陆哥哥。
至少,能让陆哥哥把自己当回妹妹吧。
也许,这份爱恋永远不会消失,但她不会再那么兴冲冲跑上去。
尽管,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时那幸福亲昵的背影她会羡慕,会嫉妒,会失落,可是再多的情绪,都只是因为爱了那么多年,痴心盼望那么多年,这份感情浓入了骨子里,早就难以同她分离开来。
她就算要摘除,也得一点点,一滴滴,仔仔细细的弄。
她心想着,低着脑袋用袖子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这会哭了那么久,再加上窗口大开,风一直往里面吹进来,眼泪早就被风给吹干了,变成泪斑点点弥漫在脸颊上。
丁思雨幸好只是化了淡妆,要不然哭得那么厉害,肯定会哭成一只大花猫。
“你……你能不能出去……”
刚才那么对她一针见血,几乎字字似刀刃般插进她的胸口的男人,这会怜惜的抱着她,令丁思雨搞不清他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但她现在已经醒悟过来,她不想继续追求那无望的爱恋了。
她可以继续喜欢陆哥哥,在心底里默默的爱着陆哥哥,而不是为了陆哥哥而疯狂的跟踪他,把自己的尊严放到脚下任由被人踩踏,这就不是她丁思雨了。
丁思雨想到这里,转头看着付磊,而付磊看到她好像终于清醒过来,而不再是一味的哭泣,便低沉出声,但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如此残酷的践踏她所剩无几的自尊。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你不能走
“小丫头,你要是早点明白,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我可以出去,但你一个人可以吗?”付磊这么问她。
丁思雨听了付磊说的话,前边还有点不像话,但后面说的,丁思雨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有关心自己的。
这次不是假的了,也不是故意要作弄她了,而是真的在为她考虑了。
丁思雨此刻累了,不想再怀疑谁,她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嘴里抽噎着用泣声回答:“我……我一个人……可……可以的……”
“我看着,怎么好像不大可以?”听到她这说话的腔调,付磊忽然觉着她有点可爱。
那种哭唧唧的表情,伴随着红彤彤的,像是朝霞映照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刚哭过的脸颊虽然有些红肿,但那种柔弱的招惹疼惜的小模样居然令付磊瞧出一点莫名的躁动感。
他居然……很想要低下头来,在她脸颊上轻轻的吻一下,以此来安慰她。
不过,到底付磊并没有那么做,毕竟,这小丫头还处于情绪不稳定当中,况且,这个念头只是一霎之间,在看到丁思雨那张倔强的抹眼泪的小脸蛋后,付磊那种心思就荡然无存了。
这丫头,恐怕绝对不会相信……一个人要对另一个人动心有多简单。
他从对她感兴趣但想要对她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也是很简单的一个过程。
但付磊不打算告诉她,他知道这样的小动物该怎么狩猎。
他有这种把握,把这个无知的小丫头给牢牢的把握在掌心里面,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因为付磊知道,这小丫头是因为她的陆哥哥才会勉强留下来的,要是她想通了,不再继续纠缠陆晗,那么她自然就会回去,但他看上她了,怎么可能让她就这样回去了?
付磊看上的东西,想要得手的,那还没有得不到手的。
不管是人,还是想要的东西。
付磊自然是不可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丁思雨的,因为按照她这个性格,肯定会被他给吓坏的。
付磊忍住了想要亲吻掉她脸颊上那些泪斑的欲望,他低头看着丁思雨粉嫩嫩的脸蛋,声音异常的柔软:“别哭了,再哭下去真要成泪人儿了。我出去,你一个人待着吧。别继续想你的陆哥哥,再想你又会想哭的。”
真是混蛋。
临走前都不忘记说刺人的话。
可丁思雨听了却想笑,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心态不一样了?
想开了?
总言之,她觉得,她好像不会再变成之前那样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可是,之前那么久都没有想开,为什么突然之间,在这深夜里,经过付磊一番残酷的话语刺骨后,丁思雨才会幡然醒悟过来了呢?
丁思雨自顾自的想着,恍惚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因为从前……谁都没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而她第一次接受到残酷的讯息,就是那次学姐和他分手的时候,但那时候陆哥哥还是隐忍的,没表现的太明显,可丁思雨已经能够很显然的察觉到了。
少女的心思是很敏感的,陆哥哥越是对她产生厌烦的心思,丁思雨就越觉得他是被那个学姐迷惑了才这样,直到今天孤身一个人从千里迢迢的地方跑过来见他,这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凄惨的下场。
她把自己放在了尘埃里,让尊严在这尘埃里变成灰烬,任由人肆意践踏,是她自甘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