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之前说的:“——阿白,只要你唤我,我就一直在。”
染白眨了下眼睛,她偏了下眸光,然后低眸,吹了吹汤勺上的白粥,然后轻轻抿了一口气,嗯,不烫也不冷,温度刚刚正好。
大抵是因为米粥上升腾而出的热气吧,氤氲着眸像是弥漫上一层淡淡的雾气,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不烫。”染白尝了尝,然后对司靳抿了抿唇角,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喝一点吧。”
她白皙漂亮的手执着汤勺,轻轻地递到少年唇边。
司靳顿了顿,强压下心底反胃的感觉,然后慢慢将那一勺粥喝下,艰难地从喉咙中咽下,再对染白笑了笑,他说:“挺好喝的。”
“是吗。”染白也笑了,她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后点了点头,“嗯,确实,那我们一起喝。”
最后那一碗粥,大多数还是被染白喝下了,司靳勉强喝下几口之后,就没再喝,他怕自己又像之前那样,忍不住吐出来。
染白也没强行喂下,司靳能喝下她已经很满足了,她将瓷碗放在一边,抬起长睫,看着窗外那不断落入地平线的残阳,似乎很快就会消失再眼前,然后迎接来无尽的黑暗。
房间安静的似乎能听得到外面的风声。
好半晌,
染白忽然间轻轻开口:“是因为我吗?”
她问,是因为我吗。
司靳原本昏昏欲睡并不清明的意识忽然之间就带来几分清醒,他指尖一僵,缓缓开口:“怎么这么想?”
染白没说其他话,只是第二次重复道:“是因为我吗?”
“不是,和你没关系。”司靳根本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的话,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下意识地顿住了。
“可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染白侧过眸,深深的看着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瞳像是带着摄人心魄的色泽。
“……”司靳静默了两秒,才开口:“别这么想。”
“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人逼我。”大概今天所有的清醒都用在这里了吧,“和你没有多大关系,也是为了我自己,想要想起之前的事情,毕竟我也不想忘记。”
染白垂眸,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司靳像是听到了染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像是错觉,他那双极黑而深邃的眸,凝视着染白,像是带着三分忧伤。
那样的目光,注视着一个人,且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温柔到了极致的感觉,像是一片盛着温柔的汪洋大海,几乎将人腻在里面,可……又似乎带着数不清的浓郁的悲伤。
他说:“阿白,你别怕。”
“总是要有这样一天的,或早,或晚。”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即将要离开,面对死亡恐惧的人,但是司靳却很耐心地开导安慰,这样温柔而完美的白衣少年,在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倾尽所有,大概没有人能拒绝的了这样的司靳,“我一直陪着你,在你心里,永恒不灭。”
“一个人总要学会接受和放手,阿白,你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