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
司靳也算是没爱错人吧。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无法插手了。
唉。
染白神情平静,是特别平静,带着某种冰寒的漠然。
作为一个天生的杀手,没有人更加比她懂得如何保存好一具尸体。
她的人,生死都要在她怀里。
就在这一座与世隔绝的庄园中,就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亲手打造一个冰棺,亲自将人抱到里面。
地下室的那一盏灯仍旧发出明亮但不刺眼的光,映着周围的昏暗微微亮堂了些。
染白身形有些僵硬,她略微动了动手指,然后神色如常的坐在椅子上,伸手拉开抽屉。
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白色药瓶,一共是三个,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上面是寥寥的英文字母。
这就是司靳常吃的药。
但是抽屉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各种各样糖纸的糖,比如一张又一张属于他们的照片。
染白眸色幽暗的盯着,像是能有黑雾从眸底溢出来。
静默了半晌。
女孩轻轻勾起樱红色的唇角,苍白的容颜是温柔而诡谲的笑。
她就那么低着眸,不紧不慢的把那三瓶药都从抽屉里拿出来,然后再把瓶盖拧开,将里面的白色小型药粒倒了出来。
然后——
不动神色的,就像是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将手心中的药片递到了唇边,甚至没有喝水,就直接咽了下去!
苦涩的味觉蔓延在舌尖,缓缓融化,像是流进了心底。
但是染白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机器人,就一直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始终一样,平静的将药喂进口中。
“卧槽宿主你疯了?!”封落一直就感觉染白是那种在平静中爆发的人,它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整个猫都炸了,火急火燎的开口:“宿主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那是专门克制引梦反噬的药啊!药效的副作用是最强烈的,直接令人痛入骨髓!这种东西只能三天吃一次,你,你,你……”
听着封落气急败坏的话,染白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没有,她什么也没说,那双眼眸没有任何焦距,无限的放空,看向谁都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如果说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被抽走了所有的情绪,这种比喻大概再贴切不过。
不哭也不笑,什么也不闹。
这种状态是最可怕的。
封落的话没有给染白带来任何影响。
她身上唯一明显的变化大概就是脸色越来苍白,是属于死人的那种冰冷的惨白。
整整三瓶药,数不过来的白色药粒。
就那么被染白全部咽了下去,甚至连水都没喝一口。
“宿主你真的是疯了!!”封落感觉自己也要疯了,一个没有病的,还是一个灵体,吃这种药只会承受比原先多了千倍,万倍的疼痛!
那种疼是谁都忍受不了的。
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多痛。”这是染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喉咙里像是堵着棉絮,又像是有一把火在不断燃烧,说出的嗓音沙哑无比,却又偏偏染上轻柔的诡异。
“原来这么疼啊。”她低着眸,喃喃自语,那最后的一瓶药,直接被她拧开了瓶盖,微仰着头,毫不犹豫的倒进了口中。
烧灼般的痛。
从身到心,都像是活生生被一把最尖锐的刀狠狠搅动,翻腾着的刺痛像是整个人下一秒都会晕厥过去。
痛到让人临近崩溃边缘。
带着腥味的血液顺着女孩的唇角缓缓溢了出来,在惨白的下颌上衬着无比苍凉而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