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书很轻的眨了下眼,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这才有时间仔细看了看那邪异冷然站在旁边的身影,却发现她似乎浑身都是伤,谢锦书眸色隐约有细微的变化,趋向寒冽。
而墨离衍就那么冷眼看着两个人一同坠落在地面上的画面,死死按压在剑柄上的指尖泛白,舌尖用力抵住上颚,勉强咽下涌入喉咙中的鲜血,站姿依旧笔挺冷傲,没有半分动摇,神情愈发冰冷,忍住想要一剑劈过去把两个人分开的荒谬想法。
年轻皇子独自一人站在对立面上,薄唇轻启,矜贵冷酷的命令口吻。
“过来。”
他的目光盯着对面那一副怎么看怎么碍眼的画面,吐出简短却冰寒的两个字。
谢锦书听到这样的命令语气,有些不悦,伸手扯住了少女的手腕,“过去做什么?别去。”
墨离衍薄唇紧抿,趋于一条平直的线,下颌紧绷的弧度凌冽,眸光阴晴不定的落在白衣公子扣在染白纤细手腕上的那一只手上,隐约泛着凉意。
染白挺淡的笑了下,先是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来,把谢锦书按在她手腕上的手轻易的掰开,然后才开口:“用不着你提醒。”
少女收回了手,垂落在身侧,然后和墨离衍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身形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墨离衍眸光趋向幽沉,忽地冷笑了一声:“泠白,你长本事了。”
“瑾王过奖。”
“谁让你出来的?”墨离衍缓缓攥紧了长剑,逐字逐句的寒声问。
“瑾王不感觉你跟我这么一个想要越狱的人问这样的问题,很可笑吗?”染白不以为意的反问。
没有任何遮掩的放肆和挑衅。
“本王允许你走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的那一幕,染白身上完全不受控制的变化,以及落在耳畔那极其刺耳的话,让墨离衍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戾烦躁感,如同有细细密密的线扯拽着心脏,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升腾出某种晦暗怪异的情绪。
他一字一句的,质问染白。
夜色深沉,冷风飒飒,吹的树木枝叶摇晃,簌簌作响。
而染白在这样冷凝僵持的气氛中淡声说:“我说过需要你允许了吗?”
谢锦书站在旁边,微微眯着眸子转了下视线,不留痕迹地看着这么一幕。
泠白和墨离衍之间有种很奇怪的气氛磁场,是谢锦书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思索了下,也没想出什么来。
索性浅笑着打破了这样压抑的氛围,“那还真是巧啊泠小白。”
“你想越狱,我想劫狱,是不是很配?”谢锦书温和淡泊的发出了一个无害的邀请:“不如跟我走吧?”
“泠小白你早该走了,这瑾王府有什么可待下去的,还滩上这么一个王爷,真惨。”
墨离衍清寒看他,手腕一个用力,翻转着长剑。
在几个瞬间,
横在了谢锦书的脖颈上,锋利剑刃抵着黛青色的血管。
“谢锦书,你算什么?”墨离衍平静道:“瑾王府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谢锦书伸出手,白皙指尖按在了那银剑上,两根长指夹住,不紧不慢的移开:“可这里有本公子看上的人,就不能坐视不管。”
“墨离衍,我从来不是瑾王府的人。”
染白旁观着这么一幕,开口纠正了皇子的话,对上了那一双倏然转过来的凌厉眼眸,笑了,眼角眉梢是三千邪冷的光,很有耐心似的告诉墨离衍这么一个事实:“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