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言真的死了。
死了。
死了……
离所有人而去。
一个生命的终结,
延续着另外一个生命。
现在这个健康的,鲜活的站在他面前的人,
体内跳动着的是江予言的心脏。
染白静静抬起了眸,那双总是幽深的透不出任何光影的冷冽桃花眼勾勒出几分凉薄的意味来,在看向别人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漠然的危险感。
只是赵昭现在无暇顾及这些。
他很难做到如同往常般,再正常不过的面对染白。
甚至不敢直视。
他怕他忍不住多想。
如果真的如他所料,
那就太荒谬了。
荒谬到令赵昭惊心动魄,不敢多想分毫。
“鞠白。”赵昭再次哑声叫了一句,不堪红了眼眶,却随和的笑了,像是很正常很平淡的一句寒暄问候:“身体好些了吗?”
染白对赵昭有些印象,淡淡的嗯了一声。
听得到那一声回应,赵昭唇角始终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喃喃:“那就好。”
那就好。
那是江予言的心脏啊。
所以,
请一定,
要好好的。
“你怎么在这啊?”赵昭含笑问了一句,他很诧异会在这里遇到染白,在来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
今天是大年三十,作为在鞠家千恩万宠,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好好和家人过新年,怎么还在深夜孤身一人迎着风雪跑到了这个地方?
为的什么?
“顺路。”染白侧了下脸,声线波澜不惊,蕴含着空灵的冷漠的情绪,说话的语气始终平静。
赵昭听着这样一个答案,又看着那个站在寒冬中的姑娘,心底翻滚着莫名的情绪。
他忽然有点想笑,可却又笑不出来。
江予言啊江予言,
你一定不知,
你所喜欢的人,
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无情。
也许,
她也喜欢你。
只是这一份欢喜太过于隐晦,太过于不易察觉,埋藏在最深处,往往会令人忽略。
无论是你还是她,谁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
染白正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赵昭是江予言的朋友,那么赵昭也许知道江予言去了哪里。
但是她好像没有什么必要问这个问题,
反而显得多此一举。
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完全是不知所措的茫然,陌生的很,这样的想法也只不过是几个瞬间的事情,染白舌尖轻轻抵了抵上颚,一句话随着寒风飘散,她问:“江予言在哪。”
赵昭听到了这么一个问题,先是愣了一愣,有些没想到染白会问出来这样的问题来。
从这个人口中听到江予言的名字,总是能让赵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江予言。
江予言在哪……
赵昭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咬着牙,佯装笑得吊儿郎当又无所谓的:“我哪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