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有水色雾气缭绕着,连温度也微高几分。
很不巧……
她似乎正在主人沐浴的时候闯进来了。
不过青楼这种地方,来的皆是纨绔子弟,哪来那么多讲究,沐浴这两个字放在青楼本有戏水鸳鸯的暧昧之意,如果她恰好打扰到一对人欢好那就很尴尬。
只是这房间这样的布局和格调,平白无故很难让人心中生出杂念,仿佛任何一种不该有的念想皆是亵渎。
染白看着那样一幕,笑了。
气氛莫约安静了一两秒的时间。
从梨花屏风后遥遥传来一道清透悦耳的声线,是偏少年的音感,仿佛冬夜飞雪簌簌落下,在月色映衬下剔透也寒凉的冰雪,落在耳畔,胜过天籁,竟是这世间难得的享受。
音色偏冷,语调微静。
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疏冷淡泊感。
“我不见客。”那道声音的主人说:“阁下贸然闯进,烦请离开。”
染白想,
她知道是谁了。
少女紫衣华服,潋滟尊贵,在这淡泊雅致的古韵房间中竟成为了唯一绝色。
她神情平静,眼眸显凌厉,薄唇轻启间一字一顿,道尽风流矜贵无双。
“我若不呢。”
平铺直叙的语气,不含任何情绪。
原是唐突调戏之意,可是由她说出来不知怎么就变了一个味道。
那道声音静寂下来。
并未有丝毫言语。
片刻后,
一道修长的身形,在偌大雪白的屏风后若隐若现,隐约窥的见穿衣束带的动作却又看不真切,举手投足间不疾不徐,清冷雅致。
染白慵懒抵着门,不知是远离了那暧昧喧嚣的场景问题,还是房间中草木清香过于清淡心安,身体因为药性而翻滚着的欲念微微缓沉几分。
她并不避闪,甚至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看着屏风后的身影,只是那样的目光过分平静如水,坦坦荡荡。
直到一双骨节分明修长,节节莹白如雪,骨感漂亮的手指掀开那层层白纱。
少年如玉,雪衣墨发。
端的是芝兰玉树,皎皎明月如画。
单单绝色二字,放在他身上都黯淡无光了许些,难以形容媲美。
染白微微眯着狭长的眸,冷艳肆意的盯着少年,目光居高临下,透着上位者独有的凛然尊贵。
那是锦尧第一次见到染白。
房间外是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房间中是安静清寂的气氛。
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模样,可风骨天成,雪衣清雅衬着疏冷气质,总显得与尘世格格不入的孤高感。
染白盯着他看。
而他无声看着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停了下来,就是在房间外,距离染白一步之遥的距离,只要推门就可以看得到。
“公子。”外面的人敲了敲门,语气似乎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