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顾惊羡瞳孔涣散,手指攥紧,在沉浮中求她的吻,不明白染白的意思,无数次低声认错。
“在你面前的人是孤,现在要你的也是孤。”雪声落下,深夜寂静,她冷笑,动作毫不留情,没有半分温柔:“顾惊羡,你最好搞清楚。”
他说。
“我爱您。”
若说顾惊羡这辈子最不相信的是什么。
那一定是离开染白。
他永远不会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染白的存在已经融在了骨子里,除非剔骨削肉,生命迟暮。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和一个人融在了骨血里,抵死纠缠,难舍难分。
在抵死折磨纠缠后,暴怒消散,只剩下了一片空白,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荒唐。
帝王静静看着顾惊羡昏睡的模样,陷入昏暗的清冷又脆弱,肌肤上布满新的数不尽的红痕,竟有些触目惊心。
时刻看到,时刻提醒,才能记住,才不能忘。
哪怕是顾惊羡曾经逃过两次,染白也不曾下过如此狠手。
但她绝对容忍不了自己的人被旁人碰过,甚至于顾惊羡还在护着那个人,这是谁也不能碰的底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她。
染白起身。
昏睡着的人却在那时挣扎着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在手中攥紧,生怕她离开,不安问:“大人要去哪?”
他睁开眼,已经倦怠到极致,但还是固执盯着她,看向她的眼神中干干净净,无怨无恨。
“买药。”对上那样的目光,染白眯了下眸子。
“我和你一起去。”顾惊羡忙道,顿了一下之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又换了种语气重复:“我想……和大人一起去,可以吗?”
“走的动么。”帝王淡淡道。
“我没事的,其实、其实也不是很疼,不用药也可以,我不想一个人在这,我……”顾惊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又慌慌张张,最后,他在染白的目光下,说出最后一句话:“你别扔下我。”
“算了。”染白静了几秒,低声:“孤让小二送药。”
顾惊羡这才轻轻嗯了一声,但仍没有松开抓住她衣袖的手。
她看得出他的不安,他的害怕。
可她只是看着,没给他承诺。
染白叫了小二要他准备了药,小二低着头很是为难的说这些药缺了,然后让染白稍等一会儿自己会去取,等会送上来。
帝王扯了下唇,风轻云淡,没说什么,先回了房间。
气氛又微妙的安静了下来。
明明曾经朝夕相处,因为这一切发生的毫无预兆的事情而带了几分陌生的情绪。
顾惊羡看着那个靠在床头的身影,依稀间穿过了昏暗的光线看到那在御书房中消沉又风流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