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坐在一旁端着酒杯抿着的祝笙眸子微眯,看着阮沁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其他人看不出来,可不代表她也看不出来。
倘若将阮沁伊那只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中塞上一把剑的话,想来这舞便是全然不同的效果。
将剑脑补出来之后,阮沁伊的舞姿便变得犀利起来。
看似不经意的一动,却其实是将剑身在空中挽了一个剑花,破空之声似乎就在祝笙的耳边响起,倒是让她看的津津有味。
这舞让别人看了,是焚琴煮鹤。
让她看了,却是知音难觅。
她仿佛看到了阮沁伊在战场上挥剑杀敌的样子,剑气锋芒,所向披靡。
明明他在传闻中的形象是个胸无点墨,手无缚鸡之力的花瓶,属于带在身边也只能当装饰的存在,却不知为何,祝笙竟丝毫不觉得脑补的画面有任何违和的地方。
一曲终了,大殿上交头接耳小声嘲笑阮沁伊的声音依旧不停,却直接被站起来拍手叫好的祝笙给生生打断,不得不闭上了她们满是闲言碎语的嘴。
“好!”
祝笙迈出自己的席坐,从怀中拿出手帕为阮沁伊拭去额角的汗水,眸中尽是欣赏,“六皇子果真如同传闻那般,风华绝代,遗世独立。”
???
祝笙这无脑夸让在座之人脸色各异。
祝大将军怕不是有眼疾?!
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对祝笙有些意思的公子哥们,此时更是恨得牙痒痒——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在祝笙耳边胡言乱语,让她被谗言蒙蔽,竟已到了黑白不分的程度!
此行此举冷落了各怀心思的公子哥们,却让龙颜大悦。
她本来还想着,依照祝笙现在对她的逆反心理,真真让她接受跟六皇子这个小废物之间的婚约只怕会有些难度,却不料祝笙自己眼瞎,竟然还跟六皇子王八看绿豆,倒是省了她一番口舌。
当即,皇帝便以双喜临门为由,顺势将另一纸赐婚诏书送到了祝笙手上。
一场宫宴很快结束,不少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只不过,这败兴而归的人可不包括蹭了祝笙的光跟着她一起到大殿上的祝符。
祝笙能看出阮沁伊那一番表演其实是在舞剑,祝符自然也能看到。她心中没有祝笙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只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对于阮沁伊的好奇。
才刚刚到祝府,祝府立马将腰间剑抽出递到阮沁伊手上,亮晶晶的眸中满满都是期待。
“你在大殿上是在舞剑吧?我知道你那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舞剑时候的身姿,你华丽的剑法只能让将军一个人欣赏!啊,我还是很好奇啊,你看我身为将军的副将,是不是也有这种殊荣一同观赏一下呢?”
一通套近乎的话巴拉巴拉如同倒豆子一般从祝符口中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把还沾染着血气的剑已经被强行塞在了阮沁伊手上。
然而,想想中的飒爽身姿并没有出现。
被寄予厚望的阮沁伊此时正用双手努力提着那把沉重的长剑,免得它一不小心脱离控制伤到别人,一张小脸眉头紧皱,因为用力都有些变形。
他委屈巴巴地转而看向祝笙,熟练地开始撒娇,“姐姐你快帮我接一下,这剑好重啊,我都要拿不住了。”
与他的话对应的,还有不住下滑的剑柄……
见状,祝笙不由得叹了口气,将祝符的剑接过来插回她身侧的剑鞘中,环着阮沁伊的肩往内院中走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祝符立在原地。
她看着一同远去的两个背影,眸中神色复杂。
六皇子这是装的吧?!
大殿上舞剑的动作那么娴熟,难道她们将军没看出来?肯定是被前面那些公子哥们的动作闪瞎了眼,这才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
不行,可不能让六皇子就这么把自家将军蒙在鼓中!
如此想着,祝符心中便有了一个伟大的计划——她要找便各种机会,一定要把六皇子不是小废物的真实面目揭穿!
殊不知,才刚刚被祝笙揽到厢房的阮沁伊,第一件事就是抱着祝笙的腰开始撒娇认错。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原谅我吧好不好呀?”
他贴着祝笙的身体如同依恋主人的小兽一样晃了晃,抬起的小脸上尽是赤诚,就连那一双小鹿一般的眸子之中,都是软软的讨饶和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