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方便了祝笙的行动。
再次到御书房之时,女皇为她准备的茶水还没有凉透。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呢。”
女皇的目光依旧在手中的折子上,一身狼狈的翰墨此时此刻正跪在御案前,头垂的低低的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个隐形人。
祝笙进来之时,她也像是没有感受到一般毫无动静。
直到女皇开口,翰墨的低垂下去的头颅这才动了一下,抬头往祝笙这边看来。
只不过,那目光之中,一片死灰。
她本以为女皇让她来御书房是为了保护她,谁曾想,自己私下干的那些勾当早就已经被祝笙呈到了御案之上。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微臣为皇上添了这么多麻烦,怎么能将这烂摊子丢给皇上一个人处理呢?”祝笙只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翰墨,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把她喊来总不能再是为了给翰墨求情吧……
虽说这个可能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她相信女皇那神奇的思维方式还真说不定能干出这种事儿——明明上一刻还觉得不可原谅的事情,就因为是自己亲近之人,想了一会儿之后便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果断放人一条生路。
好在,女皇接下来的话让祝笙打消了这个念头。
“既然如此,”女皇的目光终于从折子上移开,她冷若冰霜的视线在翰墨身上划了一下,之后又停在了祝笙脸上,“祝将军不觉得自己应该为朕分分忧么?”
隔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已将此事的始末调查清楚。
既然祝笙与因为翰墨动了阮沁伊这才对她下手的,那在如何处理翰墨这件事上,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让祝笙处理了此事,倒也算是个顺水人情。
“应该,那必须应该!”
女皇这话外之意祝笙一下就听出来了。
她转而冲着翰墨笑了一下,端端正正冲着女皇行了个礼,“皇上放心,必然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言罢,祝笙毫不客气地直接拽着翰墨离开了御书房。
周围前来打听这件事的的人不少,如今看到祝笙从御书房出来,都想要上前来询问一番。只不过,当她们看到被祝笙拖着走的翰墨之后,却又一个个顿住了脚步。
差点就忘了这是个杀人无数的莽妇了!
这万一哪句话不合她心意,她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的。
都是读书人,跟这种莽妇在皇宫之中吵吵闹闹想什么样子,这要是让女皇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想她们!
祝笙这边不好下手,这些个前来打探消息的人下一刻便一蜂窝跑到了御书房旁敲侧击,势必抓到第一手情报。
只不过,还不等她们从女皇这里问出什么线索,翰墨被祝笙带人押着游街,被扔了一身菜叶子臭鸡蛋的事儿便已经传了进来。
而游街的终点,就是送走过无数囚犯的京郊刑场。
不仅如此,看客们还都认定了翰墨这事儿乃是祝笙一手造就,顿时,祝笙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便高大起来。
女皇也没想到祝笙竟然这么会便宜行事。
她让她分忧,可不是让她分功!
她本想生气地将这个毫不在她掌控之中的祝笙给辱骂一顿,只是如今朝中不少官员还在御书房中与她面面相觑,她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在这些官员面前失了威严……
“朕乏了,今日便先到这里吧。”
随口丢下一句话,女皇按捺住自己怒气冲冲的心稳步离去。
而至于刚刚还在这里打听消息的大臣们——还不等女皇的身影从她们眼前消失,不少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内心,飞速快步往宫门口走去。
早知道她们就不应该来皇宫打听!
站大街上看现场它不爽么?
女皇也是,早跟她们说把处置权交给祝将军不就完了么,不就是在权力上敌不过祝将军么,还遮遮掩掩的,显得跟这京城中还有人不知道一样,害得她们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翰墨那副狼狈的样子,亏大发了!
一众人急匆匆打马赶到京郊刑场,那一骑绝尘的架势,上早朝都不带这么积极的。
只不过,饶是她们已经尽快赶往热闹中心了,却依旧跟好戏完美错过。
游街的消息传到宫中之时已经经过了层层拖延,到了御书房之时,翰墨早已不是在游街之中,而是将项上人头放在行刑台上了。那些官员除非当时就能立马从皇宫飞到刑场,否则就是连个影都看不着!
看着早已散去人群喧哗,徒留一地烂菜叶子和鸡蛋壳的刑场,几人不由得扼腕叹息,纷纷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给女皇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