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县确实是天高皇帝远的一个地方,即便祝笙用上了最好的快马,他们叁人也依旧是走了近乎一旬的日子才到达赤县。
看着赤县门口这精心雕琢但却又带着明显岁月痕迹的牌坊,和牌坊下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的村民,祝笙的心中对于赤县又有了一个新的定义。
来之前就已经想象到了赤县这里的情况,但在实际看到之时,心中还是会略感愤怒。
“先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吧。”
阮沁伊显然也觉察到了其中的内情,他从祝笙怀中探出头轻轻冲着巩心说了一句,目光却不忘依旧在周围转动,先行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巩心刚要开口,这个提议却又被祝笙打断。
她摇摇头嗤笑一声,转而问道:“你离开这里多长时间了,这里可还有其他人能认出你的模样?”
巩心以为祝笙这是在确定落脚点,面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为难。
她已经离开这里十多年了。
她本就是因为家里人含冤而死才离开的,若真真说来,拿出之前的陈年旧事说不定会让邻居相信她的粉,但对方愿不愿意让她在家里谈论这些事情却又不一定。
毕竟,这若是被抓到了,便是大刑大狱伺候。
看到巩心这幅为难的模样,祝笙心下了然。
刹那间,祝笙那张年终的脸上立马变了一种神色,一种独属于纨绔子弟的轻佻浮现出来,高声道:“哪个郡县的太守竟然这么不长眼?我都已经走到这里了,竟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祝笙的高声怒喝让周围的平民百姓很快便看了过来。
与此同时,看过来的还有在街上巡视的衙役。
她们虽然不清楚祝笙的身份,但在看到祝笙怀中精致的美人和座下一眼便知的宝马之后,心中立马有了定数。
只怕,是什么贵人来了!
“不知贵人大家光临,请问贵人何来,要到哪儿去?我们已经派人去给太守大人通报了,您这边请。”
当即,便有衙役们分工合作,很快便将祝笙到来带来的喧闹压了下去。
而至于她们一行人,也被衙役带着到了太守府上。
赤县太守柯越在听到衙役汇报的时候心中很是惊奇——她这里穷乡僻壤,除了那些个想要在她生意上分一杯羹的朝廷命官之外,还真没几个人会来这里。
如今突然冒出个贵人,也不知道只是偶然路过,还是也在京中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要在她这里白嫖些油水。
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影响她赶忙出去接待。
她其实更希望是下面人看错了,但在看到祝笙的一刹那,她便知道下面人这一次是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不说其他,单就那个带着美人的女人身上的布料,就是京中特-供的!
“贵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是下官接待不周了。”
看着女人怀中那个四处张望的美人,柯越便纵是心中痒痒,但终归不敢从别人口中夺食。若不是她做事一向知道分寸,自己这酒庄的生意也不能到现在依旧红火,依旧可以在女皇猜忌的眼皮子低下瞒天过海。
“看什么呢!”
刷的一声。
是马鞭破空的声音!
柯越没想到自己不过一个小动作便被祝笙给抓到了,当即冷汗连连,弓着的身子弯的更低了。
“下官不敢!”
生怕祝笙一个不满到京城中说些什么,柯越立马笑呵呵伺候着转移话题,“贵人一路舟车劳顿,要不咱先进去歇歇吃个饭。咱们赤县盛产赤封酒,贵人若是不嫌弃,我让下人给贵人备上。”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看着柯越这幅姿态,祝笙心中大悦,状似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俯身在阮沁伊脸上捏了及下,又跟他调笑几句之后,这才从马上下来。
然,问题很快就出来了。
阮沁伊没想到祝笙不抱他下去就算了,竟然还大有一副打算直接把他扔在马上的架势,当即不满起来。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他日常受惯了祝笙的照顾,如今待遇突变,心中的话想也不想便说了出来。
直到脱口而出之后,阮沁伊这才觉察到其中的问题——他在祝笙面前还是一个不太可信的略有隐瞒的人,再加上玉璃这个竞争对手在这里摆着,他如此这般,不是在给自己掉筹码么?
当即,阮沁伊便想要软上几分重新给祝笙说好话挽回一下她对自己的印象。
却不料,祝笙竟然真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