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旁边那几条街上,街两边的铺子,开张一两家,关门三四家,最热闹的这几条街上,是开张三四家,关门一两家。
好地段还是不一样。
“怎么这么多铺子关门?这一家,卖酥螺的,能点出这么大一个花蓝,怎么也关门了?这都怎么啦?”黑马一路走一路指指点点。
“几位大爷,吉屋旺宅要不要看看?大小都有,随您挑拣,这会儿可正是入手的好机会,几位大爷……”几个房牙站在街边,见人就喊。
“黑马去问问价。”李桑柔站住。
“嗯?好!”正怀念酥螺店的黑马一个怔神,随即旋个身,冲房牙招手,“过来,跟大爷说说,吉屋什么价儿?”
“大爷您要什么样儿的?一进两进三进?还是五进以上带园子的?
小号刚托进来一套,就在旁边一条街上,方方正正一座三进宅子,去年刚修好,住了不到半年,您要诚心要,小的一个钱的虚价没有,佣钱也让一半,一共,四十两银子!”被黑马招手的房牙飞奔而来,人还没站稳,一通介绍就倾泻而出。
“这位大爷,小号这座宅子,三进带个小园子,只要三十两!大爷您只要看一眼,一眼您就能看中!”另一个房牙也飞奔上来。
“大爷您瞧瞧小的这套……”
“大爷!”
“大爷大爷!”
……
黑马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房牙们围在了中间。
小陆子挨在黑马左边,眼明脚快,两步跳开,大头在黑马右边,慢了半拍,就和黑马一起,被众房牙围在了中间。
大常吓的往后连退了两步,蚂蚱和窜条在大常那边,跟着大常往后退让。
李桑柔背着手,扬眉看着瞬间被围的黑马。
“我就问问!没钱!大爷没钱!一个钱没有!”黑马扯着嗓子喊着,急忙挤出来,再伸手把大头拽出来。
“真是……”黑马用力捋着衣襟,他这衣裳都被挤皱了!
“老大,这宅子真便宜,上回我来的时候,三进的宅子,最少最少,也得一两百银子,唉,这可真是。”黑马摇头叹气。
“和小陆子、大头,去买点宅子。”李桑柔看着街两边随处可见的关着门的铺子,“还有铺子。”
“嗯?”黑马和大常都没反应过来。
“老大说买宅子?铺子?咱们买这扬州的宅子铺子干嘛?咱们要搬到扬州了?”黑马两步赶上李桑柔,纳闷问道。
“不搬,趁着便宜,置点儿产业。”李桑柔笑眯眯道。
“嗯?也是哈,咱们是得置点儿产业!”黑马眨着眼,虽然没懂,不过没关系,他明白了!
“买多大的宅子?买几处?几间铺子?”黑马接着问道。
“多大都行,只要是便宜货,都买下来。”李桑柔挥了下手。
“啊?”黑马眼睛瞪大了,小陆子几个,也瞪大了眼,连大常也眉毛高抬。
“那得多少钱?”窜条抽了口凉气。
“咱有那么多银子?”黑马小心的问了句。
“咱们有两船金子。”大常看着黑马,闷声道。
“对啊!”黑马一拍大腿。
可不是,他们刚得了两大船金子!
“那我去了,宅子铺子,只要够便宜,有多少买多少?”黑马一明白过来,顿时兴奋的眉毛乱飞,有多少买多少这么豪气的事儿,有点儿像做梦啊。
“嗯,要是有良田,水田旱地不论,只要便宜,也都买下来。”李桑柔嗯了一声,又补了一句。
“老大就放心吧!”黑马愉快的叫了一声,冲小陆子和大头一挥手,“走!”
黑马迈着豪横的脚步,横出几步,挥起手,冲街边的房牙一声吼:“都过来!爷要买宅子!”
李桑柔头也不回往前走,大常拧着头,斜瞥着昂然不凡的黑马,十分无语。
“马哥真威风!”窜条一脸羡慕,捅了捅蚂蚱。
“俩也去。”李桑柔听到窜条的话,立刻吩咐道。
“去吧去吧!”大常一手一个,将蚂蚱和窜条拨转往后,推了把。
李桑柔带着大常,把扬州城逛了一个遍,太阳西落时,才回到船上。
没多大会儿,黑马打头,小陆子几个推我搡的跟在后面,上到船上。
“老大!看好了十六处,都是在上好的宅子!最差的一处,也是个两进的院子,青砖青瓦,有树有花,便宜,都可便宜了!”黑马人没进船舱,满腔的兴奋先扑进去了。
“马哥可厉害了!房牙的事儿,他都懂,懂!房子也懂,马哥还会风水!”窜条一脸敬仰的看着黑马。
“当然!马哥我!那可是拜过祖师的入行牙人!还不信?不信去问们常哥!如假包换!”黑马昂昂得意。
“银子交割了?税过契了?”李桑柔看着黑马问了句。
“还没,约了明天一早,交割银子,衙门税契。他们已经跟衙门里的书办说好了,明天一早专等咱们。”黑马忙答话道。
“房牙手里,还有多少宅子铺子?田地呢?”李桑柔看着黑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