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也都过来了。她曾经坚信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生活如此艰难,如果自己都不愿善待自己,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曾经豁达的她到哪里去了?大概早就被她遗忘在哪一个角落了吧?
“你说你没有,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陈子桥紧抿着唇,在等待的过程中,脸上的线条越发的深刻。
陶可问:“你今晚把餐厅和放映厅整个都包了下来?”
陈子桥轻轻“嗯”了一声,蹙了蹙眉,表示疑惑。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高调,我无法你这么做的原因。”陶可大胆地猜测,“为了讨我的欢心?为了让我扮演一次言情小说女主角的角色?还是为了向我表示……你养我完全没有问题?”
陈子桥的眉头越来越深,“在你眼中,我这么庸俗?”
“那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先来后到。”陈子桥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陶可却说:“我正在回答你的问题。”
陈子桥皱了皱眉,似乎在想她的意思,很快他问:“你是为了这个跟我赌气?”
陶可叹了口气,“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钻牛角尖。你以前不是向来……不拘小节的?”
“今非昔比。”陈子桥非常坦然地给了她四个字,将她的质问堵了回去。
陶可只好解释:“你说的对,我这几天确实因为舒静的事心情不太好。舒静前几天把我叫了过去,跟我说了她和谢宁的故事,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可我看得出她笑里的落寞,我为她难过。今天我看见你这么做,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的预感?”陈子桥挑了挑眉,“我很感兴趣。”
“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或许你不觉得,或者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可是在我看来,这种感情忽然被人夸大了,参杂着一种令我无法接受的虚荣感。也许是因为我们所处的环境是娱乐圈,所以所有纯洁、干净的感情到最后都会变得虚浮、浮夸,就像艺人每天化妆一样,扑上一层厚厚的粉、涂上腮红、打上高光,变成了另一个美不胜收的、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可真实的自己是一个脸部浮肿、毛孔粗大、一年三百六十天黑眼圈的自己。在舒静之后,我最怕的事情就是这个。我不想它发生。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陈子桥摇了摇头。
“……”陶可说的激动,没想到陈子桥的反应却是这样,仿佛一只充满气的皮球,被划了一刀,立刻扁了回去。她很受伤。
陈子桥问:“你的意思是……最初的感情到最后都会变质?”
“……”为什么她说了这么一大段,居然被他一句话就精辟地总结了……陶可又受伤了。
陶可点了点头。
陈子桥终于理清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他从座位上起身,拉住她的手臂,“走吧。”
陶可眨了眨眼,“去哪儿?”
“带你去一个地方。”
走出影院之后,陈子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指了指她受伤的手臂,“还没好?”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今晚有可能会晚点,上药没关系?”
陶可看着自己还被绑着的手臂,“其实前几天就好了,已经结疤了,回去再做个去疤手术就行了。不过lillian说,这时候拿下来不太好,就让我继续装着了。”说到最后的时候,陶可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子桥的笑容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脸上,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
陶可疑惑,“你笑什么?”
“想不想把它拆下来?”
“你的意思是……”
陈子桥说:“戴好墨镜,先跟我去个地方。”
他们去了最近的商场,直奔运动专柜。
陈子桥拿了一身灰色的运动服给她,“顺便把这个拆了。”
陶可点了点头,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等她出来时,陈子桥正坐在沙发看着手机。听到声响,陈子桥转头,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陶可则愣在了原地,痴痴地盯着陈子桥的身影渐行渐近。
陈子桥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忡怔,扶着她的双肩,将她引到全身镜前。
镜中的两个人穿着完全一样的灰色的带着巨大logo的套头衫和运动裤,俨然是情侣服。
陶可将长发高高地绑成一只球,白皙精致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和荧幕上可人又性感的她大相径庭,却完全不显得突兀,陈子桥勾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她明明也有165,可在他的臂弯里,倒显得小鸟依人了。
“怎么样?”
陶可比了个“ok”的手势,“好像还不错。不过……你确定?”
她第一次见他穿运动服,倒是很稀奇又很新奇,说实话……很不错。娱乐圈多的是“衣架子”,陈子桥不比他们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陈子桥挑眉,“不好看?”
“不是……”
“你不喜欢?”
“也不是……”
“那就行了。”陈子桥拍了拍她,指了指试衣间,“去拿东西。”说完,他径直向收银台走去。
陶可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在电影院里他们的气氛还一度僵持到冰点,怎么这么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和好如初了?连她都能感觉到某人现在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