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慎之紧握着拳头,目光直视原告席上的凌冉。
他记得律师告诫过他,不能再提什么鬼神之说,这很容易让对方律师钻空子,还会给陪审团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告律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镜片凌厉。
镜片后的目光更加犀利如鹰隼。
他突然拔高声音,增强气势地追问。
“是鬼,还是凌冉。请被告马上回答!”
在这巨大的压迫力下,易慎之脱口而出。
“是凌冉!凌冉伤害的我!”
原告席上,凌冉的眼中迅速拂过一抹讥讽笑意。
易慎之回答完,就看到他的律师正对他挤眉弄眼,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但为时已晚。
原告律师的目光一扫而过。
“法官大人,我有理由怀疑,被告有严重的臆想症。因为,不管是他口中的恶鬼,还是那个叫做‘凌冉’的女人,都是当晚不可能存在的。”
易慎之这才意识到,他掉进了对方律师的陷阱里。
于是,他立马当庭改口。
“不,不是凌冉,我说错了,是楚安然,是那边坐着的那个女人,是她!”
正义的法官严肃提醒,“请被告保持肃静!”
易慎之立马收敛,而后恶狠狠地瞪着原告律师。
那律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法官大人,这是凌冉女士的死亡报告证明。请问,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如何会成为被告口中的伤人犯者?”
易慎之咬牙切齿,“我刚才是口误!”
原告律师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不慌不忙地问。
“哦?那就给被告一个改正的机会,请你再说一次,伤害你的是谁。”
“楚安然!是楚安然!!”这次,易慎之确保万无一失,回答得信誓旦旦,口水都喷了出来。
原告律师从容镇定地看向法官和陪审团。
“你们也听到了,被告现在又一口咬定是楚安然伤害他。”
这话极具嘲讽意味。
陪审团对易慎之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陪审团投票,基本不会再偏向易慎之。
原告律师继续陈述。
“我没记错的话,在这之前,被告的陈述中提到,他是被报复寻仇。
“但根据警方的摸排调查,能够肯定,楚安然小姐和被告毫无过节,那么请问,楚小姐有什么理由和动机去伤害被告呢?
“被告的陈词中,矛盾点颇多啊。”
说到这儿,原告律师又以强势的态度逼问易慎之。
“请问被告,动机是什么?她有什么理由伤害你?楚小姐和你素昧平生,为何要刺伤你?”
他的言语咄咄逼人,将易慎之逼得脑壳发疼。
被告律师立马站起身反对。
“反对原告律师对我的辩护人进行精神伤害。”
法官正义凌然道,“反对无效。”
原告律师冷着脸,继续逼问易慎之。
“动机是什么,理由又是什么,她为什么要伤害你,为什么!”
易慎之头疼不已。
他捂着脑袋,情急之下乱答。
“因为她鬼附身!”
这话一出,被告律师的脸色十分难看。
都说了不要提什么鬼附身,他怎么就是记不住。
原告席上,凌冉笑意淡淡。
紧接着,原告律师出示了一张精神报告鉴定书。
“法官大人,各位陪审团成员,请看。这是被告的精神鉴定报告,据多位专家诊断,被告患有严重的臆想症。这也就是他当晚自残的真相。
“没有加害者,没有鬼魂附体,是他自己伤害自己,如果对方律师有异议,可以参考警方提供的伤痕鉴定书,以及凶器上的指纹报告。”
被告律师刚想要站起来反驳,原告律师接着进行指控。
“在这起绑架案中,我的当事人,在身心上遭到了双重伤害。
“被告的自残行为,已经对我当事人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同时,被告以伤害罪名诽谤我当事人,严重影响了我当事人的声誉。
“我当事人身为帝庭集团的总裁夫人,其声誉与企业形象息息相关……”
原告律师一席话,又给易慎之安了不少条罪名。
几番唇枪舌战下来,被告律师已经哑口无言。
到最后陈案结词,易慎之在沉默中爆发了。
他突然挣脱警卫的控制,面目狰狞地冲向原告席上的凌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