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她不知道先帝的遗诏就是出自首辅的手,也不知柳三郎去见过他,更不知道他劝说柳三郎谋自身,别做了皇上手中的刀。
一般被皇上利用的人,结果都是异常的悲惨。
“仔细琢磨他们失踪也未必是坏事啊。”慕婳轻声说道:“皇上固然焦头烂额,但可以……可以借此机会看清一些事儿,安插一些人,或是把挡路的人名正言顺的搬开。同时太子他们也不会闲着,这桩失踪案总能空出一些位置,参与政务的太子,开府的两位王爷又岂会什么都不做?”
柳三郎淡笑道:“所以说皇上英明呢。”
慕婳:“……这么说……”咽下将要出口的话,她背后一片潮湿凉意。
收拾好棋盘的柳三郎抬眼看了慕婳,轻声道:“不要低估一颗做皇帝的心,没什么是皇上不敢做,亦不能做的。”
“我去温书,你……你以后让你的仆从注意点。”
慕婳起身快步离去。
柳三郎嘴角上扬,轻声叹息:“对不起啦,伯父。”
“公子爷您这是?”
书童抿了抿嘴唇,给皇上刨坑真得好吗?“皇上对安乐郡主实打实的好,郡主对皇上也很信任。”
所以公子爷吃醋?连皇上的醋都吃?!
柳三郎低头把玩裂了一道缝隙的棋子,“就是太好了,她对宠爱自己的长辈总是乐得亲近,且信任的。”
那人对他们再好,始终是皇上!
是他小肚鸡肠也好,未雨绸缪也罢,他总不愿意慕婳把皇上摆在前面,哪怕皇上对他更好!
“公子爷,魏王殿下在外面,您看?”
“让他去同皇上说,只要皇上下旨,我立刻回魏王府。”
柳三郎缓缓起身,首辅留下的东西也要利用起来,看看那份名单上到底有多少可以为他所用的人!
首辅失踪同样是他的机会。
“还有就是宫里已经出货了,是不是让咱们的商行入手货物?”
“不,不要沾手,让齐王或是赵王去。”
柳三郎玩味说道:“最后再通知赵王,赵王在内廷不是很有威望吗?很会拉拢内廷的太监为他所用,等这些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赵王是否有能力保下他们,不被皇上一怒之下全砍了!”
“可是皇上也应该知道一些吧,皇上说过水至清则无鱼。”
“以前伯父不在意这些事,可现在不一样了,内廷就是伯父的家,有奴才这般大胆妄为,偷到主子头上去了,这个家不安稳,伯父还能坐得住?”
柳三郎弹了弹衣袖,翩然潇洒:“我要用功读书,准备科举,郡主要备考女学,最近就不见客了,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