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芝寒黑眸闪烁着,眼底的冷漠却如同千年不化的雪山,声音冰冷如三九寒潭下的冰水,夜莺一样的眼眸直视着坐在地上赖着不肯起来的小女人。水芝寒冷冷的哼一声:“你可知我的每招是万两黄金难求。”
紫薇打着赤脚,地上丝丝寒气钻入她的脚底,渗入她的身体,让她始终保持着冷静,冷冷的两只脚有时交换着在脚背上蹭蹭,和缓下寒气。
“小女子怎样?你不要瞧不起人!”紫薇犟劲上来了,坐在地上,不依不饶的与他争辩着,她指着地上的被刀子砍断的三颗珠子,指着水芝寒问道:“你行,干嘛动刀子把三颗南海珍珠给砍断了,你可知,这是母妃最珍爱的宝物,我临出府时,母妃送给我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拿出宝盒,从里面拿出母妃给我的珍珠,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把自己的心融进去,减轻思念母妃之情,现在,我暂时撇开思念母妃之情,仅每颗珍珠价值连城,怎会不抵你的黄金万两。你说,这个帐怎么算?你是要命,还是要什么?就一颗南海珍珠就可送你进宗人府治你死罪,你信不信?“
水芝寒全身笼罩在寒潭中,刚才的那丝怜悯随着紫薇的强势态度的崛起,而压制住了,他敛住黑眸的寒气,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你自找的,你威胁我?“
门外传来阵阵秋风,紫薇身子越发寒冷,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收起眼泪,坐在地上抱着冷冰冰的双脚,清亮的大眼一转,接过水芝寒的话,扬起脑袋马上反驳着:“笑话,你本未倒置,你还怕人威胁,从头到尾都是你拿着刀在吓唬我,今晚一直都是你强我弱。我何时威胁过你?”
言外之意,你瞧,你高高在上挂着,占着有利地形,我打着赤脚站在地上,谁威胁谁?不用我说,明眼人一目了然。是你在不顾道义在欺负我,何来我威胁你之说,笑话!说出去也不怕惹别人笑话!
紫薇说完,身子抖擞着,显得极其弱小,穿着白袜子的两脚,十分刺眼的落在水芝寒垂下寒眸里,他似看见了九年前,紫薇放风筝来到了紫薇树下,风筝被树枝挂住了,在空中随风飘扬欲乘风而去,紫薇就叫曹风和袁野帮她从树上拿下风筝,两人戏耍紫薇,紫薇没有弄清楚戏耍的人是谁,以为是水芝寒,就站在树下骂着水芝寒,
水芝寒气恼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紫薇才发现骂错了人,结果为了一只风筝把郡主闹病了,几位公子要求受罚,他趁狩琪不备,从他的手上抢过郡主,抱着熟睡的郡主到前厅接受王爷的处罚,王爷命福伯责罚他九十棍。
他趴在凳子上准备替公子受死时。突然,一句稚嫩的声音从寝宫哪里传过来:“棍下留人。”
紫薇穿着白袜子爬到他的身上,护着他免受王爷的责罚,小小的身子趴在他的身上,从被窝里爬出来,身上的热气早就被地上的寒气给侵吞已尽,身子冰凉趴在他的身上微微抖擞着,吸取他身上源源不断涌出来的热气,冰凉的身子才渐渐转暖。郡主从王爷的棍下救回了一条命。
白袜子在月光底下十分醒目,刺得水芝寒心里抽搐了一下,心里的那丝柔软终于垮塌了,暗咒: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知夜寒地冻,容易犯病。
突然,他手腕一抖,黑幕从天而降的罩下来只向紫薇扑来,紫薇吓呆了,身子也忘记了移位,就这样直直的看着风氅像大鹏展翅一样朝她罩下来。
“啊,狩琪救我。“一声惨叫在寝宫里激荡。
惨叫声一直远远的传到了寝宫外,惊得下人胆战心惊,这个水公子侍寝的动作太大了一些吧,昨晚琪公子侍寝也没有闹腾得怎么厉害,只是听说郡主和琪公子琴箫和鸣。
这个冷冰冰的水公子就是与众不同,他不出手也不言语,一旦出手将是惊天动地的大动作,郡主是第一次,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美人如何经受得了,一个身强力壮的公子的折腾,这下郡主亏吃的大了。郡主一旦大怒,把火气往我们这些下人身上洒,我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还是赶紧搬救兵吧,机灵的下人赶紧去找琪公子救驾了。
紫薇绝望的闭上眼睛惨叫着,身子被裹起来,如腾云驾雾似的在空中扑腾着,双手双脚在空中不受控制的乱踢,
突然,她的双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拽着不放,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着,柔软的胸脯紧紧的贴服着健硕的身体,这具身体具有神奇的力量,带着她腾飞而起,跃上了屋梁。
把她放在屋梁上坐好,准备松开她的身子,帮她裹好身子。紫薇闭着眼睛感觉到水芝寒的动作似有些松懈,忙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怒吼起来“水芝寒你混蛋,把我弄上来干什么?”
过一会儿,她见水芝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的身子像是墙壁一样,紧紧的依托着绷得紧紧的僵硬的身子,她的语调才低了三分,带着哭腔哀求着:“别松开,好怕。把我放下去。”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交换条件
紫薇觉得心里十分憋屈,她的好日子,怎么变成了倒霉的日子,越想越觉得憋屈,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的淌下来,
“别动,你掉下去我可不负责!”水芝寒冷冷的警告紫薇。
紫薇坐在横梁上无意间朝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烛光摇曳,拉得屋梁离地估计有上十丈高。
“天哪!好高啊,这个混蛋把我弄上来有何企图,难得想报复我。”当时紫薇就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马上就坐不稳了,坐在屋梁上东倒西歪、摇摇欲坠,身子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他伸出手环绕在她的腰间,把她托到墙壁上靠着,一双小手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惊恐万状的颤声说:“我要下去,你想害死我?谋害郡主是死罪。你找死。”
水芝寒毫不理会紫薇的惊怒交加,紫薇见这个千年寒冰,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做主,把她从地面带到高空,一举一动透着诡异,这个心怀叵测恶鬼,就是想让她双脚离地,失去依托,把她高高的挂在屋梁上,好吓唬她,吓得肝胆欲裂,然后再羞辱她。迫她就范。
紫薇察觉出心怀叵测的水芝寒的险恶用心以后,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她连惊带吓的哭起来了,边哭边骂,使劲用手指甲掐他的胳膊,胳膊的肉像是铁板做的,坚硬无比,指甲压根对他造不成伤害,气得她破口大骂起来了:“你混蛋,你是个畜生,对付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拿着刀去对付江洋大盗啊。”
骂完了见水芝寒还是冷冷的,一言不发欲放松她的身体,紫薇大骇,:“你太狠毒了,欲置我于死地,今晚我就是死了,也要拉你陪葬。”她手忙脚乱的扯过绳子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就抱住住水芝寒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她感觉手臂上的肌肉有些僵硬,长期练武的腱子肉十分突出,紫薇也不管不顾的采取死缠烂打的做法,牙齿深深的咬在突出的腱子肉上,直到牙齿生痛,口腔里感觉到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她才放开紧咬不放的牙齿。
一双梨花带雨受到惊吓的眼睛,此时闪射出愤怒的火焰,喷向水芝寒,似要把无情无义的冷情性子给烧毁。不知何时赤着的双脚已经伸进了他的风氅里,被严密的包裹起来,而此时的紫薇她没有感觉到双脚上的暖意,她通身被彻骨的寒意和惧意所笼罩。
“这个冷面神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想在今晚杀死我。他想杀死我。原来一直以来,他对我冷冰冰的,是在责怪父王不该下令防火杀光他的山寨,所以他想杀死我,让父王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他连问都不去询问我父王一下,凭什么就这样武断的断定是父王。最后把我害死,以泄私愤。”
凭什么他就断定是父王下令?
凭什么这一切要由她来承担!
凭什么?
不甘就此丧命!
恐惧反而渐渐的丧失了,紫薇越想着不甘,心里越是恼火,她双眼喷射出火焰,怒视着黑眸。
忽然,愤怒的火焰渐渐的转化为惊讶,只见水芝寒收回寒眸,从鼻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胡搅蛮缠”
就不再理会她了,而是拿出细绳子缠绕在手指头上,看也不看对面一眼,向前一抛,飞刀系着红绳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朝前面离他们五、六米远的横梁飞过去,唰的一声响飞刀扎到屋梁上,
水芝寒默然无语冷着脸,拉着绳子抖动了一下,看它是否扎的牢靠,刀子纹丝不动。红绳颤动着。
他拉直绳子,冷冰的身子挨近紫薇,伸手环绕过柔软的僵硬的身子,用绳子将她身后的横梁缠绕几圈再拉直,在横梁两边用绳子做成了护栏,护住紫薇,以防她无理处闹,闹腾起来掉下去,这些事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做好了。
紫薇眼睫毛挂在泪花,忽闪了几下,吃惊的睁大了双眼,看着护栏发愣。从他们相遇的第一次开始,不是恐吓她。就是吹鼻子瞪眼,再就是冷着脸,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何时动手为她做过什么?
可今晚,这些是他为她做的吗?紫薇不信的眨眨眼睛,把眼帘上的泪珠眨掉,好看清对面的人究竟是谁?
水芝寒十分熟悉的做着这些事情,来护她,这一切的确是真的!她忘记了哭泣,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往下淌着。
从模糊的泪眼里,她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冷情的人:原来在黑色的风氅下,他包裹着一颗不为人知的心。
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水芝寒的手上,温热的眼泪就被他冷冷的皮肤给冻凉了,他的身子如他的话语一样,冷冰冰的。
他的身子是冷的。
他的话也是冷的,
他的心也是冷的吗?
他想抬起手,把她的眼泪给擦掉,紫薇娇弱的身子被他冰的抖了抖,她觉得更冷了,她想离开冷冰的怀抱。但是,她又不舍此时的一份难得的宁静和安详,害怕这份难得的平静给打破,水芝寒又恢复了冷清冷面冷心的模样,那今晚她可是在劫难逃。他的身子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她咬着牙,忍着从黑袍里不断涌出来的切骨的寒意,身子哆嗦着,不敢动弹。
一副娇弱的小女子的模样,在他眼前不断晃动,狩琪温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郡主还是个孩子,不要吓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