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静默不言的宋衡慢慢开口:“那时因为你们不懂言辞之力。”扫了利安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你们目前是只会以打仗来解决问题的国家。”
利安冷笑道:“什么狗屁言辞。打不过别人才去耍嘴皮子。”
阿诺思嘴角微翘。
木木仍旧下意识害怕生气的利安,忍不住握上了宇文凉的手。宇文凉朝她安抚性地一笑,转头看着利安。
“若要说在场者谁有这个胆色与能力,当推宋大人。”
“要我将兄弟的命压在一张嘴上?”
宋衡轻笑一声:“利安将军还有别的法子吗?”他正视着他的眼睛,“三道门的兵力少说也有十万,十六万对十万看似大有胜算,但之后呢?难道你要踩着所有人的尸骨走到岱云的面前,再被他的七万人马万箭穿心,含恨而亡吗?”
利安面上青筋尽显,却克制住了怒气。他明白宋衡的意思。两军势力相当之时,一旦差之毫厘,结局便可能完全不同。
宋衡继续看着他:“还有迟丽的百姓,他们仍旧住在城中,一旦三门战火皆起,难道岱云会让他们从北门离开?”
利安眸光微闪。
帐内沉默了片刻。
“你有可能无功而返。”利安收敛了周身的怒气,平静道,“甚至有可能一去不回。”
宋衡眉梢一挑:“他们比你还固执?”
帐中诸人都是一愣,很快便哈哈大笑起来。
阿诺思笑道:“他们可不像将军这样顾及百姓。”
“总有他们在意的吧。”
利安淡淡道:“我待会儿派人将有关他们身世经历的文书内容交给你。”
宇文凉拍拍宋衡的肩:“车前可没有不斩来使的规矩。”
宋衡微微一笑:“匹夫在世,放纵一回又何妨。”
“好!”默哲拍了拍布译的脑袋,“这话说得好!”
“你怎么又乱拍我头!”布译笑骂着踹了他一脚。
宇文凉注视着宋衡,忽然轻声道:“恭喜你得偿所愿。”
宋衡一怔。
“你不是一直想要仿照烛之武、唐雎之类的辩客吗?”
宋衡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你怎么——”
利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们如何让宋衡见到他们而又不能让岱云察觉?”
“打仗。”宇文凉笑道,“让宋大人做一回俘虏吧。”
是夜,木木开始替宇文凉换药。
“你不要动哦。”木木抱着药罐,认真叮嘱道,“你上次一动,我都将药涂到别处去了。”
“好。”
木木笑着挖出了一块药膏。
“我觉得伤口没有昨日吓人了。”
“你多见自然就习惯了。”
木木下手的力道稍微重了些:“我才不要多见。”
宇文凉故意嘶了一声:“为夫知道了。”
木木像个老阿婆,碎碎念道:“你们明日就要出城打仗了,虽然不是正经的战役,但还是要小心,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完好无损地回来。”
木木抿嘴一笑:“这样才对。”
就算是背对着她,宇文凉也能想象出她可爱的神情,心中不由发痒,下意识就想转过来。
木木瞪了瞪眼:“呀,说了让你不许——”
宇文凉笑着用唇堵上了她的嘴。
木木手里拿着药膏,不敢乱动,甚连咬人这招也一并忘记,只得任由面前光着半个身子的男人胡作非为。
好不容易等他亲完,将药膏往床上一搁,就要掐他。
“你好端端地亲我干嘛?”
宇文凉摸了摸下唇,意犹未尽道:“想亲就亲了,倒也没想太多。”
木木鼓了鼓嘴:“你以前明明很斯文稳重的。”
宇文凉凑近她,将语句拖得很长:“斯文稳重?”
木木轻咳了一声:“听说阿诺思的营帐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