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随手一抖,七十二面金霞幡飞了出来,他伸手一指,便有九道飞焰剑光飞出。
万天彪这才知道,白胜原来是去重新祭炼法器,心底更是骇然,暗暗忖道:“此人才只修成一道飞焰剑箓,就杀的我功力倒退,如今重炼了这件厉害法器,修出九道飞焰剑诀来,只怕一个照面,我就要被杀了。虽然本门规矩,严禁同门残杀,但他如何算的本门中人?只怕也不会顾忌此条禁令!”
万天彪的眼力,还瞧不出来,这七十二面金霞幡上都已经祭炼了九道小神禁剑诀,飞焰剑诀只是附带,若是他能瞧得出来,只怕此时已经惊骇的破胆了。
白胜正思忖,该如何教训此人,裴环在大罗小罗的扶持下,缓缓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徒儿,你还是放了万师兄去吧!他是来带你参加论剑大会的,没有万师兄带契,你也不知规矩。”
裴环神色复杂,脸上却多了几分稳重成熟,显然经此一番历练,道心隐隐有些突破。
九百零一、张雷古三位师兄
白胜一指六龟车,说道:“恰好我这六龟车上有六个座位,师父不若跟我一起去观摩。这两位是徒儿姬妾,驾车的木真君是徒儿的侍从,这已经是徒儿的全部家底,此番也全都带了来,特以壮师门声色。”
裴环微微犹豫,瞧了一眼万天彪,万天彪虽然知道这种事儿颇不合规矩,但也知道有些自负道行深厚,又有些根脚的人物,本来也不在乎这些规矩。虽然白胜没什么根脚,但是凭了一手剑术,居然连王天林都败退了去,也许别人还会就此挑拣白胜的不是,但万天彪是绝不会做这般莽撞之举,他已经吃过了亏,再不想吃多一次。
当下万天彪就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上路罢!此番论剑大会,在本门的龙龟岛举行,平时我们这些弟子,也难上龙龟岛,那处天地元气之充沛,胜似乱星岛和飞星岛十倍,颇有裨益修行。”
万天彪不做穷凶极恶,强取豪夺之举时,倒也有几分得道之士的风范,毕竟他也是名门大派弟子,本身修养却也不俗。
白胜也不耐烦跟他计较,只令木真君把六龟车催动,六人乘坐了这件飞遁的法器,越飞越高,渐渐离开了乱星岛,飞入虚空之中。
万天彪负责引路,故而连番提醒,让木真君驾驭六龟车,须得绕过中央,兜一个圈子飞往龙龟岛。白胜知道在铜炉派所据的三座浮空陆岛中央,便是以星斗剑为根基的守护山门大阵,倒也不去触碰这等门中禁忌,让木真君避开了中央的星斗大阵。
龙龟岛在铜炉派中地位极重,不但门中诸位长老,掌教真人,真传弟子尽皆在此处修炼,更竭尽全派之力,祭炼了一十八重大阵,几乎把整座龙龟岛祭炼成一件庞大的法器了。
虽然铜炉派限于实力,龙龟岛祭炼的远远不如白胜的太古母舰,但却差不多可以媲美袁道人所执掌的大须弥宗下院镇院之宝小须弥山了。没有星斗剑之前,龙龟岛才是铜炉派立派的根本。
六龟车飞到了龙龟岛之外,便有一道金光飞起,在六龟车上盘绕一圈,认证了来者身份,便即放开了禁制,任由六龟车飞入了龙龟岛。
除了大须弥宗那样的门派,传承悠久,门徒数以亿万记,才积攒了无数法器,门中弟子都显得富庶,大多数门派的与法器上,都颇为穷馊,铜炉派也不例外。虽然此番来参加论剑大会,欲夺得真传弟子之位的铜炉派弟子,尽皆为铜炉派最为优秀杰出之辈,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飞遁法器。
大多数人不过是驾驭了遁光,翩然飞来,远没有白胜的六龟车看起来气派。只是这六龟车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法器,祭炼手法,本身材质都一般,故而虽然气派,但却也只有些暴发户的俗气,没什么底蕴。
白胜拜入裴环门下,剑败万天彪,退走王天林之事,早就在这些前来参加论剑大会的弟子中传开。虽然人人看法不一,但却几乎没什么人瞧得起白胜,只觉得此人太过钻营,又俗气穷横,不是大门派弟子气象。
故而白胜虽然人人瞩目,却无人前来兜搭,显得颇为孤零。
我们百鸟生大爷根本也不在乎这些,反而暗暗忖道:“不知道此番来龙龟岛,有无机会见到铜炉派的两位温养老祖。叶秋雪倒也罢了,若是能遇上潘岳老祖,我便要出手斩杀,断了星斗剑的主人。”
六龟车在万天彪的引领下,到了一处湖泊上空,这座湖泊十分清雅,周围起了十余座临湖的楼阁,半天空还有七八座云台,只看制式便有高下之分。
万天彪当然不会跟白胜他们一起,引领他们到了地方,略略交代了几句,便去跟自己的同门会合。白胜瞧了一会儿,便也不挑拣,随意选了一处楼阁落脚。他又不是来争执什么,并未有去选云台,想要免去一些不当有的烦扰。
白胜这一拨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占了这座楼阁之后,便再无人来选,倒是别处,有许多相熟的铜炉派弟子相约,选了同一处地方落脚。
这些铜炉派弟子优先选的都是云台,为了争夺那七八座云台,倒也起了几场争斗,只是白胜都不做理会,这些人的争斗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小儿玩闹,根本不值得在意。
大约三日之后,来的铜炉派弟子渐多,不但七八座云台都满了,甚至就连那十余座临湖的楼阁也都尽被人占去。之前那些铜炉派弟子,还不甚理会白胜,因为白胜选的楼阁也不算出色,但后来没有落脚之地的铜炉派弟子,便发难到了白胜的头上。
白胜和大罗小罗正在运炼法力,白胜是随时随地都要努力修炼,运转符箓,罗羽璇和罗玉玑姐妹是初成金丹,还须打磨法力,奠定道基,故而也不愿意浪费光阴。三人抓紧了时间修炼,就只有木真君和裴环打理这座楼阁,故而当十余人飞落下来,裴环和木真君都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十余人中只有三人有炼罡的修为,显然也是来争夺真传弟子,其余的人法力一般,亦是来看热闹的,更有四名仆厮。他们人多,又来的迟了,没有办法跟别人合住。他们兜了一圈,眼瞧别处云台楼阁,都是本门中厉害人物占据,也不敢去搅扰,待到了白胜这一处,瞧见了裴环,便生出强夺之心。
为首的三人落下遁光之后,便如主人家一般,吩咐手下打理摆设,直如没有裴环等人一般。
裴环自是认得这些人,当下便忍不住喝道:“张雷古三位师兄,你们欲要跟我们合住,怎么也不要如此作派,莫不成当这里没人么?”
跟随众人来的四名仆厮之一,一个看起来枯瘦的汉子,冷冷一笑说道:“裴环,你算是什么东西?也能暂居此处楼阁?我听说你收了一个徒儿,就想要来争夺真传弟子,还是莫要做此狂心,赶紧都滚了出去吧。这处我们家主人占了,你们还是快些走吧,莫要等我们主人动怒,出手撵人,便不是丢面子的事儿了。”
九百零二、出手
木真君虽然出身也不俗,却也不敢跟铜炉派弟子放对,他给了裴环一个眼色,便欲悄然退走去寻白胜。
一个宫装的少女,瞧到木真君这般,不由得笑道:“你还想去告诉那个什么家伙,让他来应对么?且让我擒捉了你,让他来问我讨!”
宫装少女一扬手,就是一道丝索飞出,迎空幻化,似有千百条一起飞出。
木真君仗着也是炼罡的修为,比这个宫装少女修为深厚,急忙催动了万木神诀,一团青气之中无数藤蔓宛如蛇蟒蛟龙飞舞。木真君没有什么得力法器,只能凭本身法力应敌,万木神诀所化的青气跟千百条丝索一迎,却宛如虚幻,什么也没捞着。
宫装少女娇笑一声道:“着了!”
万千丝索尽是虚幻,却有一根乃是实物,也不知怎么避过了木真君的法力,出现在他身上,只是一绕,就把木真君牢牢捆住。
宫装少女双手虚虚一抓,就想把木真君抓住,但就在此时,木真君体内忽然绽放无量星光,星光汇聚,化为一头星神,只是双手一分,就抓住了宫装少女的丝索。
争夺真传弟子的张雷古三姓弟子,都瞧出来不好,一个豹子头燕环眼的壮硕青年,一声厉喝,放出了一道云光,云光之中雷电蛇走,虎兽纵横,便往木真君演化的星神身上罩去。
木真君身上演化的星神,先是随手一分,抓断了他身上丝索,然后这才催起满身星光,往云光雷电迎了上去。双方法力交缠,云光星光消磨,一时间相持不下,再也难分胜负。
丝索一断,宫装少女就忍不住喷了一口血,这件法器跟她本身真气息息相关,被人用法力蛮横破去,一身修为至少也要废去三成,受创更不必说,当时就萎顿了下来。
放出云光雷电的那人,眼瞧自己居然没能救下宫装少女的法器,不由得怒吼如雷,云光之中雷蛇化姣,虎兽生翼,已经是倾尽了全力,根本再不留手。
木真君才被种下星神元灵种子不久,法力还未转化,无法发挥这头星神的全部法力,待得此人全力运转法力,便堪堪支撑不住,苦苦撑了一刻,就全身法力云蒸,最少两三成的法力被云光雷电消磨了去。
双方这一争斗,登时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瞩目,万天彪所在的云台之上,一个温润如玉,长眉斜飞的少年,敲了敲掌中玉环,笑嘻嘻的问道:“万天彪师弟,你跟那个叫做段珪的交手过一次,可知此人法力如何?这一手驾驭星辰之力的法术,可曾见过?”
万天彪在这个少年面前,大气也不敢长出,低声说道:“上一次,我被此人以飞焰剑诀击败,并未见过这一手法术。”
这个少年是长阳真人门下四大弟子之一,也是此番论剑大会上七位金丹真人之一,王天林的师弟,名叫白季子。他听得万天彪如此说,也不由得生出了兴趣,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人的法术颇奇异,居然连雷斗毒师弟的云篆雷光法也抵挡的住,看来他想要争夺真传弟子,倒也非是没有底气。只是看他的法力还低,最多一炷香的功夫,就要被雷斗毒师弟的云篆雷光法磨灭全身法力,最少要将养三五个月才能与人动手。这此论剑大会是没得他机会了。”
万天彪忍不住说道:“动手的乃是段珪那厮的随从,并非他本人。”
白季子咦吁了一声,这才催动法力,运转神目,往白胜这边瞧来。
豹头环眼的雷斗毒,一身法力神通极为不俗,他在铜炉派年轻一代弟子中,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他连续催动法术,把一身法力运使到了极致,已经再无半分留手,木真君支持的辛苦无比,暗暗叫苦,连番用眼神催促,希望裴环去仙逆白胜来救他。
裴环不擅随机应变,只在旁叫嚷众人住手,却被宫装少女的一个伴当,用法力困在当场。木真君眼瞧裴环被困,心底发凉,只能寄托希望白胜能被斗法的声势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