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道：“我们就叙叙旧，没啥事，这个兄弟我……不对兄弟我好像真的还认识你，你长得好像那个谁……”
钟晨鸣站在后面沉默着，他脑速飞快地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来堵他，此刻听到胖子的话，立刻打断道：“谢谢警察同志，我认识他们，没事我们就说两句话。”
胖子看他如此识趣，立刻眉开眼笑，他脸上堆满了肉，此刻笑起来更是眼睛都看不见了，说道：“来来来，我们去吃个饭，好好聊两句。”
钟晨鸣转头看master：“我给你地址，你先过去？”
master看了那几人几眼，当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胖子带着他们一路出了火车站，路上对钟晨鸣进行了一顿冷嘲热风，不过考虑到有其他人在，他也没有说得太过分，钟晨鸣却从他说的话中听出了点情况来。
之前的那个钟晨鸣，借了钱，然后就人间蒸发了。
说是人间蒸发也不对，其实是里子里面换了人，里子里面这个人还云里雾里的过了两个月，完全没有搞清楚情况，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每天都过得恍恍惚惚，也没去搞懂之前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自杀。
现在看来，多半是欠了钱，还不上，又没有钱用了，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艰苦，没什么好活的，就随便找了个人代替他活。
这也是很奇葩了，但钟晨鸣重新活一次，也算是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帮忙处理点问题，也是应该的。
几个人找了个小饭馆，钟晨鸣给每人散了根烟，除了那个胖子嫌弃的看了一眼钟晨鸣的烟，其他人都接了。
刚刚坐下，几个混混中的一个小弟突然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是马斯大吗！”
钟晨鸣：“……”
master倒是没什么想法，他还点了点头：“是我，咋了？”
小混混立刻看向胖子：“哥，真是马斯大！”
钟晨鸣立刻将话题接了过去：“说吧，我欠了多少？”
胖子没理他，瞪了一眼小混混：“一个决赛都进不了的打野，有什么好惊喜的，告诉他，他欠了多少？”
小混混摸出手机来看了看，钟晨鸣有些紧张，连master都被带得紧张起来。
“一共……”
钟晨鸣在心里飞快盘算着自己现在有多少钱，要怎样才能还得上钱。
“十一万六千三。”小混混道，“算上利息就是这么多。”
钟晨鸣突然就松了一口气，胖子看他突然缓和的表情，疑惑道：“咋地啦，你还得上了？”
钟晨鸣笑了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一开始还以为有几百万，没想到就十几万：“没事没事，我能看看我的借条吗？”
说着，他又想到之前那个钟晨鸣的死，为了十来万死得也太不值了，随即又暗自摇头，那个人怕不是因为欠了十几万才想着死的吧，估计是还有其他原因。就比如，他都两个多月了，除了要钱的，还从来没有人找过他，连游戏账号上都没有人跟他打招呼。
胖子觉得这人事儿真多，不耐烦道：“看什么借条，你自己接的钱你自己不知道吗？”
钟晨鸣笑道：“我看看，心里踏实点。”
胖子盯着他看了两眼，旁边一个背着包的精神男人在包里找了找，拿出了钟晨鸣签字画押的借条，后面还有身份证的复印件。
胖子又拿出手机来，翻了翻，找出一段视频来，是钟晨鸣之前借钱的时候录的视频，视频里说清楚了找谁借的钱，借多久，利息多少，逾期怎么怎么办。
视频里面确实是钟晨鸣的脸，不过那时候的钟晨鸣皮肤黝黑，脸上还有淤青，头发染成了黄色，耳朵上挂着大大小小的耳环耳钉，脖子上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饰品。
master看着视频，又看看钟晨鸣现在的样子，皱了下眉头：“你们这样都把他认出来了？”
视频中的人跟现在的人差别真是天差地别，里面的是一乡土杀马特，现在的是一个温和小男生，看起来完全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看到我们就跑，我们还不敢认。”胖子实话实说，“这两个月简直是整容一般的变化。”
说完，他旁边的小弟还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借钱去整容了？”
“没。”钟晨鸣笑着道，“我就是突然想通了，你说这样混着多没意思，还是要找点正经事干，我问下能分期吗，我现在没这么多钱。”
“可以可以。”胖子十分乐意，反正分期就是利滚利，钟晨鸣需要付得更多，他上面的人拿到得更多，他就赚得更多，自然是很乐意的。
“利息怎么算的？”master突然就问了一句。
胖子乐呵着伸出一只手来：“五分利。”
虽然之前就有了准备，但这下master跟钟晨鸣都清楚了，这是借了个高利贷。
“我先还一万六千三吧。”钟晨鸣道，“怎么还？而且怎么证明我还了？重新写欠条录视频？”
钟晨鸣从来没有接触过高利贷这种东西，所以一开始听说欠钱了心都提了起来，现在也不太信任这些人，就怕自己还了钱他们又说赖账说没还。
“放心。”胖子道，“我们是有信誉的借贷公司，不搞那些虚的，还了就是还了，没还就是没还，我们也怕以后没人跟我们借钱对吧。”
说是这样说，胖子还是拿出了一连串的书面协议来，看得钟晨鸣都惊了下，没想到借高利贷的也能弄出这么多弯弯道道来。
一顿饭的功夫，胖子他们吃完了饭，钟晨鸣也搞定了怎么还钱，说跟胖子去取钱，拍视频还现金，其实是可以网银的，这样还可以有转账记录可以说明，但是钟晨鸣并没有开通网银，他没手机。
胖子觉得十分惊奇，看这个人就跟看原始人一样，master也知道钟晨鸣的情况，此刻也不怎么惊讶，但还是问了句：“你工资还没发？”
“发了。”钟晨鸣如实道，“前几天发的，只发了一个月的，还有礼物钱也发了，不过我也没用钱的地方，就没去取。”
直播平台会押一个月的工资，第一个月是拿不到工资的，所以钟晨鸣才一直很穷，前几天发了钱，但是他一直待在基地里，吃穿住都不缺，也没人联系他，好像也没什么地方需要用手机的，也没买手机，就这样过着。今天出来接master他才发现没手机不方便，准备给master找个住处再去买手机来着，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个事情。
“我给你还了吧，利息太高，你欠他们不如欠我，你工资卡给我就行。”master跟他商量着。
钟晨鸣感觉心窝有点暖，还是摇了摇头：“谢了，我自己还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