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的意思是,父亲并不反对?”析秋问道。
江氏就点了点头,回道:“父亲说韩大人为人正派,做事也不拖泥带水,是个良人值得托付,若是这位韩家姨太太没有什么内情,这门亲事确实可以谈一谈。”佟析砚也没什么资本可挑剔的,如今人家肯娶又是这样的身份没有让她低嫁,大老爷会是这样的态度,她也不奇怪。
没有人在意韩大人府中的嫡子庶女还有那两房妾室……析秋暗暗叹了口气,又觉得她太过于吹毛求疵,与她不同不论是大老爷还是江氏,妾室对与他们来说实在不能纳在衡量范围之内,便是萧四郎也不觉得那是娶继室的障碍,若是她提出来,反而让他们觉得她太过于苛刻了,这世上有几个男子不纳妾不开通房的。
“这样吧。”析秋想了想对江氏道:“前几日几房陪房过来,带了些山东的大枣和阿胶,我明儿让岑妈妈送一些去韩府,看看能不能见一见这位韩家姨太太,若是打听不出什么来,便让四爷直接去问问韩大人!”
江氏听着在理,便点了点头:“这件事劳烦六姑奶奶了。”析秋摆了摆手,还是道:“我心里想着,这件事毕竟是四姐的事,她也不是初嫁我们还是要问一问她的意见,您觉得呢。”
江氏顿了一顿,看向析秋面露郑重回道:“也对,现在不同往日,她若是动了怒还不定会出什么事来。”析秋就是想到这一点,若是佟析砚不愿意,她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指不定就绞了头发上普宁寺去了。
江氏说完这件事,又道:“还有件事要和您说一下,昨天有官媒上门为八妹妹提亲了。”析秋闻言一愣,问道:“是哪个府上的?”
“不知道你可听说过,七弟和三弟都认识,以前也来府中走动过,和表弟同一年考的秋闱……”析秋闻言却想不起来有这个人,江氏又道:“是浙江绍兴人,姓钱去年中的举人,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家境一般,但为人听大爷的描述还算不错。”
析秋想了想,好像是听佟敏之说过有位钱秀才,就是不知道那位钱秀才和这位钱孝廉是不是同一个人。
“此人多大年纪?”析秋觉得还算不错,是一支潜力股,江氏闻言回道:“今年十八岁,一直和家中兄长住在京城,因为母亲早亡婚事也耽搁下来……有房舍不过却是不大,若是嫁过去只怕要和家中兄长嫂嫂暂时住在一起挤一挤。”
这样的条件,梅姨娘应该不会同意吧,析秋含笑问道:“这件事父亲是什么意思?”
江氏顿了顿,回道:“父亲的意思是再等一等,也不着急一时,这位钱孝廉虽说不错,明年若是春闱高中不论是点了庶吉士还是外放都是有前途的,八妹妹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可是大太太才过了孝期,再等等也无妨。”
也就是说,大老爷并不是很中意这位钱孝廉。
“既如此,那索性再等一等吧。”析秋笑着道:“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呢。”
江氏听着便露出苦涩的笑容来!
晚上,萧四郎回来,析秋将江氏的话和他说了一遍:“我本也是有这样的想法,这位姨太太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还是先弄清楚的比较好。”
“那我明天去问问韩承。”萧四郎并未提出异议,又转目看向析秋,问道:“怎么?你并不像很赞成这门亲事的样子。”
析秋闻言眉梢微挑,笑着道:“没有!”她站起来提了茶壶给萧四郎续了热茶,又道:“妾身只是怕四姐姐有别的想法,还是先弄清楚韩家的事,我去探一探她的口风吧。”
萧四郎不再有疑惑:“也好。”说着,拉着析秋的手在他腿上坐上来,如以往一样揽着她低声问道:“炙哥儿睡了?”
“嗯。”析秋点了点头,脑中还在想着佟析砚和佟析玉的事,又拨开萧四郎不安分的手,问道:“……这位钱孝廉,四爷可见过?”
“没有!”萧四郎回道:“不过听人说,有七八个文人举子常在鸿雁楼吃酒谈诗,我明日让人打听一下,其中可有此人便是。”
“啊?”析秋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春闱刚过大家还沉浸在中榜的喜悦或是落寞中,这我钱孝廉既然还称为钱孝廉就必然是今年没有高中,若这么快从落寞中脱身出来和同好流连在酒楼谈诗说文,那她真不知道是该赞赏还是该惊讶了。
“炙哥儿今天和十二姨玩的很开心。”萧四郎含笑在析秋耳边说着,析秋耳畔一痒缩了缩,回头问道:“十二妹性子好,和谁都能玩的好!”萧四郎却不是这个意思,喷着灼热的气息轻声道:“炙哥儿这么喜欢十二姨,不如我们也给他生个妹妹吧。”
原来绕了一圈说的是这件事,析秋脸一红嗔瞪了萧四郎一眼:“四爷便没个正经的。”心里却暗暗叹气,她这两年都没有动静,也不知是不是生炙哥儿时太难,伤了身子缘故。
想到这个,她便想到阮静柳,有些日子没瞧见到人了。
萧四郎的宽宽的手掌已经从衣襟里探进去,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析秋身体一怔红着脸推他:“丫头们还没去歇着呢!”萧四郎却是不管,抱着她便站了起来,一路走到门边双脚一踢就将门关上,复又勾着唇看她:“夫人现在可放心了。”
析秋失笑,萧四郎已经将她放在床上,整个人敷了上来,轻吻着她低低呢喃道:“你真是个宝贝儿。”话落,析秋只觉胸间一凉她衣裳已被他解开,炙哥儿断奶后她的身子比起以前又丰满了一些,萧四郎常常看着还用手丈量一番:“刚刚好!”
析秋红着脸迎着他进入……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传出低低的嘤咛呢喃声。
第二日一早,析秋被炙哥儿从床上拉起来:“娘,娘,七舅舅来了没有?”析秋睁开眼有些迷糊的看着他,问道:“七舅舅今天来吗?”
“嗯。七舅舅说今天给我送鹦鹉来。”炙哥儿满心的欢喜和期待:“我们去二门那边等七舅舅好不好?”
析秋失笑:“不用你去等,你让庆山去和二门的婆子说一声,若是七舅舅来了,就快点迎进来可好?”炙哥儿听着觉得有道理,立刻点了点头:“那我去找庆山。”说着蹬蹬出了门。
春柳和碧槐几人鱼贯进来,服侍析秋梳洗,穿戴好后出了门去了暖阁里,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花香,她就看见炕前的窗台上放着几只粉红的山茶,春柳见她去看山茶,便笑着回道:“是敏爷,一大早去后院采的,奴婢就给他找了个瓶子,他亲自放在这里了。”
析秋微微笑了起来,端了茶问春柳道:“他去学馆了吗?”春柳应是,析秋想了想吩咐道:“你一会儿去外院看看,苏全生在外院做的好不好,再把岑妈妈喊进来。”
春柳应是出了门,一会儿岑妈妈进了门,析秋吩咐道:“你去库里提一些大枣和阿胶带上,其它的东西你看着搭一些,送去韩府!”
“奴婢知道了。”岑妈妈应是,知道析秋不会无缘无故送东西去韩府,等着析秋的下面的话,果然析秋又道:“试试能不能见到韩家的姨太太。”
岑妈妈是聪明人,析秋的话点到她便明白了,随即回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这就带着人去库里领东西。”
析秋微微点头,岑妈妈刚一出门,碧槐就匆匆跑了进来:“夫人,皇后娘娘身边的毛姑姑来了!”
析秋眉梢微挑,毛姑姑来了?
这两年她和沈家还是正常走动,但沈夫人明显不如以前那样热情,反而阮夫人和钱夫人常来她这边走动。
不知道皇后娘娘这个时候让身边的人来,会有什么事。
心里想着,她已经亲自迎了出来,就瞧见毛姑姑已经走进院子里,析秋笑着过去:“毛姑姑!”毛姑姑笑着行了礼:“四夫人好。”
析秋将毛姑姑让进暖阁里,她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毛姑姑亲自过来,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也没什么事。”毛姑姑笑着端着茶回道:“说是有些日子不见四夫人,家里的二公子她也没有瞧见过,就想请四夫人进宫聚一聚,让您把二公子也带上。”
析秋一愣,带上炙哥儿?
毛姑姑仿佛看出她的疑惑,便笑着道:“四夫人别多心,皇后娘娘就是觉得闷,请您去说说话,也顺便让二公子和皇长子认识认识,一般大的年纪,常彼此走动以后大了感情也亲厚。”
感情亲厚也该和沈礼闻而非炙哥儿吧,尽管心里质疑,析秋面上还是笑着点了头:“劳姑姑回娘娘的话,妾身明日一早就进宫去给她请安。”
“好。我口谕传到了,就不多待了,还要顺道去一趟国舅府,四夫人留步。”
“我送您出去!”析秋亲自将毛姑姑送出了门,等她人一走,析秋便露出疑惑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