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大老爷看了眼房里面露担忧的众人,淡淡的道:“不会,你们休要胡思乱想,圣上就快回京了,皇后和沈太夫人不会胡为的。”
这句话的信服度不高,佟析砚身体晃了晃,周博涵立刻托住了她的腰:“析砚,你没事吧。”
“我没事。”佟析砚红了眼睛:“就是担心六妹妹。”
佟敏之也紧紧攥紧了拳头,眼中皆是不愤和担忧。
现在只有等,等合适的时机!
房间里静悄悄的,佟析砚抹了眼泪四顾去看,轻声问江氏道:“八妹妹没回来?”
“没有。”江氏轻轻摇了摇头,佟析砚眉头一拧露出厌恶的样子。
这边佟析玉正准备好晚饭,亲自去书房请娄二爷回房:“二爷,用饭了。”说着走过去去,就见娄二爷正低头写着东西,见佟析玉也探头来看,便道:“你先回去吧,我正有事,不用等我了。”又低头继续。
佟析玉看出来是一封奏折,她就笑着道:“相公在写奏章吗?妾身给您磨墨吧。”
“你也不懂,不用在这里待着。”说完又随意的看了眼佟析玉,眉头一拧问道:“我听说你四姐回去了,你怎么没有回去看看?”
佟析玉一愣有些不明白娄二爷的意思,娄二爷便语气有些冷的道:“你六姐进了宫里这会儿还没有出来,又生了病,你不担心?”
“啊?”佟析玉顿时红了脸:“我……我原是想等伺候爷吃了晚饭再和您说一声回去看看的。”
娄二爷放了笔,不悦道:“不过一顿饭,我稍后去娘那么吃就是,再不济祖母那边也可以,你这人……”摇了摇头:“本末倒置了。”说完就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奏折合上:“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吃吧。”便出了书房的门。
佟 析玉站在原地,看着娄二爷迅速消失的背影,心中就一点一点悲凉起来,他不是对她不好,关心的时候也会嘘寒问暖,但仅限房中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一概不让她过 问,更不要说问她的意见,比如前些日子唐家和钱家下了小定,因为唐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所以两家商议将婚事提前办了,这种两府里来往随份子的事情,在府里 各房都是单独随一份,而后公中另出一份。
可她带着人进库房挑选要送去的礼时,才知道,唐家的礼娄二爷早就送去了。
她当时就愣住了,因为她事先根本没有听娄二爷提过半句,晚上她见娄二爷心情不错才小心提起来,谁知道他却轻描淡写的道:“正好顺手办了。”
这是内宅中的事情,他招呼不打一声就办了?
这件事也就罢了,还有和大房合伙在福建投客栈和酒楼的事情,他从房中取了八千两银子送去了福建,她还是从大嫂口中才知道的……
她当时当着大嫂的面,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今天又是这样,仿佛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的衣服,只要外观好看有保暖的效果,至于别的事情,则与这件“衣服”毫不相干……
她委屈的在书桌后面坐了下来,看着门外就发起呆来。
佟析言一巴掌扇了面前女子的脸,对面的人顿时脸上红肿了一片,佟析言却是余怒未消,道:“你本分过你的日子,我要如何做不需要你过问!”
对面女子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佟析言看也不看她,摆着手道:“你下去吧,老三的婚事我心里有数,至于嫁什么人家许什么人,就不用你操心了。”说完一顿又道:“下去吧。”
佟析言端茶吃了一口,想到析秋在宫中生死未卜,她冷冷笑了起来:“站的多高就摔的多重,我在等着你是怎么死的。”
门外有敲门声传了进来,佟析言目光一转问道:“什么事?”
丫头隔着门回道:“夫人,外面有人……有人来找您。”房门被打开,佟析言站在门口,问道:“什么人。”
“好……好像是东街的钱老板,说……说他愿意出了一千两的聘礼,求娶三小姐。”丫头害怕的看了眼佟析言,低声道:“正站在院子里等着您呢。”她想到那个钱老板满脸横肉的样子就双腿发软,三小姐若真的嫁过去,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啊。
佟析言满意的笑了起来,道:“走,去瞧瞧。”
众人心思各异,佟府和宣宁侯府对与析秋被无故留在宫中养病的事生出不满,不但他们便是朝中众臣也是议论纷纷,甚至已有不知情的人,写了奏折要求皇后出面解释此举,一时间朝堂议论声此起彼伏……
“真是一群废物。”皇后满面怒容:“不过是个风寒高热,治了四天也不见好转,还越加渐重。”她看着面前跪着的太医,就道:“我给你们半日的功夫,她若是不能清醒过来,你们全部都卸了乌纱回家去。”
一众太医有苦难言,这四日他们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就是不见好转,就是再有半日他们也不见得有什么办法。
可尽管如此,他们也不敢出言反驳,具点了头退了出去。
“真是气死我了。”皇后说完便捂住胸口咳嗽起来,一咳便停不下来,毛姑姑听见动静便掀了帘子进去,拍着皇后的后背顺着气道:“娘娘,奴婢给您倒杯水。”
皇后来不及说话,毛姑姑扶着她喝了口水进去,还不待下咽便又吐了出来。
毛姑姑变了脸色,飞快的喊人去请太医。
“娘娘。”毛姑姑也不敢再喂水,只能等太医来,不待太医回来门外便有女官回禀:“皇后娘娘,雯贵妃来给您请安了。”
话 语落,雯贵妃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殿中,听见皇后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她面露焦急亲自打了帘子进去,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也和毛姑姑一起给她顺着后 背,皇后强忍着咳嗽看了眼雯贵妃:“本宫还死不了。”说完拿帕子捂住嘴角又咳了两声,指了指远处的杌子,道:“坐吧。”
雯贵妃目光一转,松了原本扶着皇后的手,朝她行礼步履轻盈的走过去坐下。
皇后靠回迎枕上,接了茶喝了一口,又是咳嗽了几声,问道:“有什么事?”自从她病了之后,宫中妃嫔就免了晨昏定省,雯贵妃一般无事便不会过来。
“是 这样的。”雯贵妃接了女官奉来的茶,捧在手中回道:“这两日朝中对后宫非议颇大,说您留住了四夫人分明就是干政,让娘娘将四夫人送出宫去。”她说完果然见 皇后脸色一变,她话锋一转:“臣妾也知道您和四夫人一向私交甚好,适巧四夫人正陷丧子之痛,又病倒在床,你留了她在宫中照拂一二,是您和她的情分也是四夫 人的福气。”
皇后面色转好,看着雯贵妃:“你来就是要说这些的?”
“不是。”雯贵妃就笑着道:“臣妾就是来问问皇后娘娘,若是您不方便,臣妾原为代劳。”说完掩面一笑,又道:“毕竟臣妾受圣上所托,将后宫交由臣妾代为打理,这期间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圣上回来定是要怪罪臣妾的。”
“你!”皇后脸色骤变:“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拿圣上和凤印来压我?”
“臣妾不敢。”话虽如此说,但面上却无半分的惶恐:“臣妾不敢对娘娘不敬,可也请娘娘体谅臣妾,若是四夫人在后宫真出了事,圣上问起来臣妾也不知要如何和圣上交代呢。”
“四夫人的事情,你不用管,只管拿稳了你的凤印别摔了才是。”说完去看毛姑姑:“送雯贵妃出去。”
毛姑姑垂着头应是,余光却扫了眼雯贵妃,四夫人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她早不来晚不来恰好此时来……她打算做什么?
“娘娘,你可要郑重考虑啊,四夫人的身子一向不好,听说去年小产后一直未曾康复,只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还请您三思啊。”说着一顿又道:“再说,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可千万不能连累了我们的名声啊。”这话已经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