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功夫,只见四个蛮族大汉,押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了进來,将他按住跪倒在马芸面前,
马芸奇怪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來,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蛮族汉子显然懂得汉话,他上前一步,指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启禀夫人,我们都是牂柯郡带來洞祝家的人,他是我们的少族长祝英,我们奉族长之命,押他前來,交与夫人,等州牧大人回來以后,再听凭大人处置,”
马芸知道刘欣此行的目的地就是牂柯郡带來洞,不由问道:“你们既然來自牂柯郡,可知我家大人现在何处,”
祝英却已经在哪里叫嚷起來:“夫人,您就叫他们放了我吧,好歹我们也是亲戚,”
马芸莫名其妙,问道:“我跟你算哪门子的亲戚,”
祝英大嘴一咧:“我妹子马上就要嫁给大人了,大人就是我的妹夫,我们两家自然是亲戚了,”
马芸脸色顿时黑了下來,怒道:“将这个浑人先关进大牢,等刘欣回來再行发落,”在荆州敢当众直呼刘欣名讳的除了马芸,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原來,祝定在刘欣的阻止下,暂时放过了祝英,当他得知刘欣竟然是荆州牧的时候,又动开了脑筋,思來想去,还是决定将儿子交给刘欣亲自处理,祝定也担心主欣到时候恐怕不会答应带祝英回去,于是利用刘欣仍然留在牂柯的几天功夫,抢先一步把祝英押到了襄阳,马芸知道刘欣安然无恙,一颗心终于放了下來,
第二天清晨,沮授突然跌跌撞撞地冲进州牧府,哽咽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刘欣不在的这几天,马芸几乎承担起了一切内外事务,她做事机智果敢,全然不像一个普通弱女子,沮授有什么大事小情都会主动向她汇报,却从來沒有过像今天这样老泪纵横,马芸心头不由一沉,强作镇定地说道:“沮先生,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沮授早已泣不成声:“主公,主公他遇害了……”
马芸只觉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住,
沮授慌忙说道:“夫人,你要节哀啊,事情是这样的……”
马芸听完他的叙述,反而镇静下來,说道:“这是刘焉使得诡计,几辆马车都是给我们坐的,刘欣他从來不坐,何來连人带车压是齑粉,这件事情必须要保密,不可泄露出去,现在要做的是稳住人心,等他回來再说,”
沮授听了马芸的分析,也觉得很有道理,不由老脸发红,说道:“不错,确实沒见主公坐过车,多亏夫人提醒,沮某差点中了敌人的奸计,”
马芸的脸色并沒有太多好转,她沉吟道:“看來刘焉已经知道了刘欣的行踪,我们也不可不防,立即下令,命张飞率所部进入牂柯,前去接应,徐晃率所部分驻南阳、南乡二郡,但有朝廷使者一律就地扣押,”
沮授向來多智,一听便明白了马芸的意思,不管刘欣是死是活,只要死讯传入朝廷,难免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到时候重新派个人來担任荆州牧,局势便难以收拾了,
马芸嘴上虽然这样对沮授说,其实内心已经万分焦急,她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尽管信息不畅,但谣言传播起來仍然十分迅速,只要刘欣不现身,这种谣言就会有它的市场,为了安抚人心,马芸必须和往常一样,照常带來亲卫在街面上巡视,照常去书院给孩子们授课,照常听取官吏们汇报各方面的情况,而且她的脸上还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担忧,
尽管马芸作了很大的努力,沮授也尽力封锁,刘欣在牂柯境内遇袭身亡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先是在小范围内议论,渐渐地越扩越大,整个襄阳城的官吏士族们几乎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其中也不乏有心人故意散播,许多人都悄悄到州牧府门前探听消息,慢慢地,这消息便传入了州牧府内,
听到这突如其來的消息,刘欣的女人们都惊得魂飞魄散,而偏偏这时候,作为她们主心骨的马芸又不在府中,女人们都是非常感性的动物,蔡琰、朱倩已经忍不住偷偷哭泣起來,渐渐地,整个州牧府都笼罩在悲云之中,
刘欣前去参加三姓会盟本來十分机密,现在已经弄得满城皆知,在这些士族官吏的眼中,那些蛮族人无异于洪水猛兽,刘欣到他们聚居的地方去,简直是自寻死路,现在州牧府里的女人又哭成一片,更加验证了消息的准确性,
现在,富裕的荆州好比一块巨大的蛋糕,利益面前总会有人蠢蠢欲动,一些官吏士族已经开始聚焦在州牧府门外,吵吵嚷嚷,甚至还有人说出“荆州不可一日无主,应该早作打算”之类的话來,
府里哭声一片,门外有人逼宫上门,马芸又不在家,紧要关头,卞玉挺身而出,说道:“姐妹们,咱们不能听信传言,我相信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大家要坚强些,把家里照顾好,外面这些人我去应付,”
第159章三堂会审
卞玉也不能确定刘欣是生是死,马芸出去的匆忙,并沒有告诉她们空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内心也十分焦急,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乱,一旦乱起來,就会不可收拾,卞玉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补了下妆,在莺儿的搀扶下來到前厅坐定,吩咐道:“将外面那些人都带到这里來,”
沮授、田丰、徐晃、赵云这些人纵使不能确定刘欣的生死,但他们对刘欣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闹得最凶的有两类人,都是些小官吏、小士族,一类是既得利益者,他们非常欢迎刘欣实行的政策非常担心荆州牧换人之后政策发生变化,另一类人则相反,刘欣的政策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需要利用荆州牧换人之际來个咸鱼翻身,至于普通百姓,大多数都是支持刘欣的,但是他们沒有什么话语权,真正的大官吏、大士族,即使有什么想法,他们最多也只是在幕后操纵,而不会跳到前台來,
这些人來到州牧府的大厅,见上首坐着的是个美貌的年轻女人,那女人腆着个大肚子,行动颇为不便,看样子离生产已经沒有多少日子了,
有认识的知道这是刘欣的二夫人,还有那不认识的,难免对她比较轻视,自顾自的在下面窃窃私语,
卞玉按捺着自己心中对刘欣吉凶未卜的不安,强撑着站起身來,对众人说道:“我夫君的生死不能光凭几句传言來确定,假如流言是别人编造出來的假话,你们因此就吵着要确定新任州牧,明天我夫君平安回來,你们还有什么面目见他吗,你们也都是有身份有见识的人,为了一时的利益,而放弃毕生的名誉气节,不觉得羞愧吗,”
诸人面面相觑,被卞玉说得哑口无言,纷纷告退,就在众人离开的时候,蔡瑁的夫人也匆匆从州牧府的后门走了出來,她是來接蔡珏回家的,但蔡珏非常坚决地要留下來,她也只好作罢,
马芸像往常一样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府里,府门前已经见不到一个闲杂人等,恢复平静了,得知卞玉今天的举动,马芸拉着她的手感激地说道:“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携起手來,就沒有过不去的坎,”
卞玉却一脸的忧愁,说道:“姐姐,我也不相信老爷会出事,但是,现在流言满天飞,乍一听到,我也是方寸大乱,这里面肯定有人故意作祟,姐姐不可不防啊,”
马芸点点头,说道:“妹妹,你说得对,他的生死姑且不论,现在首要的是稳住襄阳的局势,”
为什么刘欣遇袭身亡的消息会这么迅速在襄阳传开,其实,这是张任早就定下的计策,他盘算着今天应该可以攻到襄阳城下了,于是早就让人潜进城内,散布流言,这些潜进城内的人并不知道张任已经被黄忠击溃,他们只是依计行事,
到了晚上,沮授传來信息,流言又有爆发的趋势,马芸果断下令采取最严厉的措施,任何再敢散布谣言的人,一律以通匪论处,赵云的第四军团也被调进城内四处巡查,一夜的功夫,全城就有四十多户被抄了家,上百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到了城门上,在这样强力的镇压下,刘欣遇袭身亡的流言才渐渐止住,但还是免不了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
流言虽然暂时止住了,马芸的心情却不能平静,直到三天后,有快马來报,刘欣一行人已经安全抵达桂阳,不日将回到襄阳,她的心才彻底放了下來,忍不住失声痛哭,
成都的州牧府里,刘焉懊恼地将一堆竹简摔到地上,他已经得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马芸派出了两拨信使,第一拨因为迷路遇见了王威他们,遭到朱褒的突袭,死于非命,第二拨沒有迷路,却落入了朱褒的手中,被朱褒抓住的那些信使是知道皇帝驾崩消息的,所以这些消息也就传到了刘焉的手上,刘焉十分懊悔,他沒有听张松他们的建议,扣押刘欣,从而失去了一次占据荆州的大好机会,他更恼火,张松、朱褒、张任竟敢擅自行动,而且行动还失败了,根据桂阳的细作传回的消息,刘欣已经安危脱险,虽然刘欣这几年行事低调,但从他前些年的作为看,这个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刘焉不觉头大如斗,冷汗连连,就此生了一场大病,
刘欣几经波折,终于回到州牧府,他原以为自己会受到英雄一般的热烈欢迎,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女人们,谁也不和他说话,谁见了他都拉着一张长脸,刘欣不明所以,他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恨恨地想道,你们不理我,还有灵儿姐妹在,这次在牂柯郡,灵儿姐妹可以说是和他共患难一场,感情自然进了一层,谁知道,这姐妹两个进了后院一圈,也换了脸色,不再理他了,
沒人理他,刘欣只好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生闷气,巧儿进來说道:“老爷,夫人请你去一趟,”
刘欣兴冲冲地走进房内,却见情形不对,马芸沉着脸,端坐在上首,卞玉、蔡琰、朱倩三个人腆着个大肚子分坐两侧,也是一脸的严肃,刘欣看了看,屋子里再沒有第五张椅子了,原來竟然沒有自己的座位,
马芸眼皮微微一抬,说道:“刘欣,我來问你,这是在哪里,”
刘欣见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于是涎着脸道:“这是我的家啊,老婆,今天这是怎么了,想要三堂会审啊,”
马芸冷笑道:“哼,还知道这是你的家,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呢,老实说吧,你跑牂柯做什么去了,”
刘欣知道她肯和自己说话,那就沒有大问題了,于是橡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能做什么啊,不就去看看三姓会盟嘛,”
马芸脸板了下來,说道:“说得好听,我看是去泡妞吧,现在舅大哥已经找上门來了,泡妞也就罢了,还差点把命都搭上,”
刘欣大呼冤枉:“泡妞,还舅大哥,绝对沒有的事,”
马芸手一摆,生气地说道:“这个先不谈,我问你,你只顾自己一时快活,有沒有想过我们几个,还有孩子们,”
刘欣满脸的无辜:“我沒有啊,我时刻都想着你们的,”
马芸“霍”的站了起來,说道:“那你有沒有想过,你万一不在了,我们几个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