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韩当手中的利刃就要划上马芸的脸颊,而马芸已经不及闪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就在这个紧要关心,只见一个人影如鬼魅般地一晃,接着便听到“嘭”的一声,那是利刃撕开皮肤,刺入肌肉的声音,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刘欣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马芸的前面,他身材高大,用左臂硬生生地替马芸挨了那一刀,而他的右掌已经悄无声息地印在韩当的胸前,
大家不及惊呼出声,就见韩当的身子慢慢矮了下去,像堆烂泥瘫软在地,这些年來,刘欣一直沒有放松练功,就连春节都不会休息,与当年在陈留拳打猛虎的时候相比,他的功力更加突飞猛进了,他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气,不仅韩当的五脏六腑全部破裂,就连韩当全身的骨骼也已经被震得粉碎,
孙策离得甚近,看得真切,韩当七窍流血,眼见得已经沒有生机,不由悲从中來,手中长枪一抖,便刺向刘欣,却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孙策不觉双臂一麻,长枪已经被典韦的一对大铁戟死死抵住,孙策不及抽枪,便听到头“呼呼”风响,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许褚正挥舞着大刀当头劈下,孙策重伤初愈,架住典韦的双戟已经十分吃力,他唯一的选择只的撒手扔掉那杆长枪,但是,这个倔强的少年却不肯放弃自己的武器,
程普、黄盖都是赤手空拳,离得又远,而且飞虎亲卫已经反应过來,纷纷抽出刀枪,将他们团团围住,就连吴淑、朱治的脖子上也架上了几把钢刀,要想救援孙策,更是无能为力,
却听刘欣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许褚听到刘欣命令,手上一偏,那口大刀从孙策的头皮上滑过,削掉他几缕头发,去势不减,重重地斫在枪杆上,只听“啪”的一声,长枪已经折成两段,典韦感到戟上陡然一轻,双臂一挥,大铁戟已经架上了孙策的脖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迟钝些的人这时候才看清院子里形势,孙策、程普等人都已经被亲卫控制住了,他们本來还有一百多名残兵,但是,刘欣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安排居住在这处院子里,只让他们在这里留下了五六个亲信,其他人都被安置在城外,这五六名亲信面对一大群如狼似虎的亲卫,连反抗的机会都沒有,便做了俘虏,
刘欣轻蔑地看了一眼韩当的尸体,钢牙一咬,伸手拔下仍插在他左臂上的那柄短刀,顿时血流如注,
马芸这时也回过神來,用力捂住他的伤口,说道:“老公,你怎么这么傻,”
刘欣强忍着疼痛,温柔地看着马芸,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能帮你挡刀子,那你嫁给我做什么,”
孙策、程普、黄盖等人都是高手行家,场面平静下來,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得个个惊心,刘欣的动作快逾闪电,那一掌的威力更是深不可测,自己三个人就是一齐上,恐怕结果也是被他一掌一个,他们却不知道,刘欣也是血肉之躯,在使用兵刃方面更是一片空白,如果他们用长枪大刀与刘欣交手的话,刘欣大概支撑不了三个回合,
吴淑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连钢刀架在脖子上也沒有丝毫感觉,她今天到这里來,是想和他们商量一下,要不要将孙坚的死讯告诉妹妹,毕竟过去太长时间了,吴贤言语之中已经流露出许多疑惑,谁料到竟会遇上这桩事情,
听了马芸讲的农夫与蛇的小故事,吴淑感到万分羞愧,沒有刘欣的帮助,他们这些人早已不知是个什么下场了,看到刘欣飞身为马芸挡了那一刀,吴淑心中又有种莫名的感动,她可以肯定,如果在同样的情况下,孙坚绝对不会为她去挡这一刀,
吴淑忍不住泪流满面,哀声恳求道:“刘大人,我们忘恩负义,对不起你们一家,我愿意以身赎罪,只求你饶过策儿他们一条命吧,”
一直咬牙切齿,默不作声的孙策终于失声喊道:“娘,”
刚刚处理完蔡珏伤势的华佗、张机也闻讯赶了过來,看到刘欣脸色苍白,一条左臂已经被染得通红,慌忙说道:“主公,您的伤口需要赶紧处理,否则流血过多,会有危险,”
刘欣这辈子都沒流过这么多血,开始还能硬撑着,听了华佗的话,也不禁有些头晕,冲典韦摆了摆手,说道:“恶來,将他们先关押起來,明天带到州牧府,我要亲自审问,”
尽管这样,刘欣还是沒有立刻接受处理,坚持看着孙策等人被押出了这处院子,这才向四周看了一圈,问道:“裕儿呢,”
马芸的双手仍然紧紧住他左臂上的伤口,柔声说道:“我担心这里有危险,刚才指认了韩当以后,就让人带他回府了,”
刘欣这才放了心,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睡了一夜,刚刚睁开眼,刘欣便看到马芸、卞玉、蔡琰、朱倩几个都红肿着双眼,围在他的床头,刘欣知道,这一夜她们肯定谁也沒有去休息,不觉有些心疼,说道:“你们都回去睡吧,我已经沒事了,”
几个女人谁也沒动,只是默默的落泪,
刘欣故意板起脸來,说道:“如果你们不回去睡觉,那我也不躺着了,”
这时,几个女人才满脸不情愿地起身离去,
喝了碗浓浓的参汤,刘欣感觉恢复了些气力,但是,在华佗、张机的一再劝说下,他还是打消了练功的念头,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终于还是挣扎着坐了起來,说道:“将孙策他们都带过來吧,”
一会儿功夫,孙策他们都被押了进來,就连大腹便便的吴贤也被五花大绑地推了进來,她双眼通红,泪痕未干,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孙策、程普、黄盖、朱治四人心知今日难逃一死,都是昂首挺立,不肯下跪,吴淑却不管那么多,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心中想的只是如何才能保全孙家的一点血脉,早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边叩首道:“刘大人,不管怎么样,这事是孙家的人做得不对,只求您看在亡夫的面子上,饶过那几个孩子吧,还有小妹,她身怀六甲,还求大人怜悯,大人……”
刘欣将手一摆,说道:“吴夫人,你不必多说了,我都知道,來人,扶吴夫人起來,”
孙策见到母亲屈辱地哀求刘欣,不禁目龇俱裂,大声说道:“刘欣,你不要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把戏,要杀要剐,悉听君便,给我们一个痛快吧,”
刘欣看着吴淑被亲卫扶到一边,这才转头看向孙策,冷冷地说道:“孙策,你有一位好母亲,可你却不是一个好儿子,你可知道,你昨天的举动,会把你的母亲、弟弟还有你二娘和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全都害死吗,”
孙策这才注意到,他的四个年幼的弟弟便沒有被押到这里來,不禁问道:“你把我弟弟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刘欣轻蔑地说道:“你放心,他们现在很好,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你们现在狼狈的样子罢了,本來我还想好好审一审,韩当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出于何种目的,竟然向我八岁的儿子下毒手,还将一个弱女子打成重伤,只是我昨天出手过重,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不过,这一切对我來说都不重要了,我刚才躺在床上,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吴淑心头一惊,说道:“刘大人,您还是要杀了我们,我死而无憾,求求你放过小妹和那几个孩子,”
刘欣沒有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孙策,你的脾气太过暴躁,对你今后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用问,我也猜得出來,韩当绑架我的儿子,是为了要挟我借兵给你,他对你们孙家忠心可嘉,行事却不择手段,算不上英雄所为,韩当已经死了,我会把他葬在文台史旁边,咱们就不再说他了,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程普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生出一丝希望,出言问道:“你不杀我们,”
刘欣摇摇头,说道:“我沒有说过,也沒有想过要杀你们,不过,这襄阳你们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第219章战利品
孙策一愣,半信半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放我们走,”
刘欣苦笑道:“在昨天晚上之前,你们本來就是自由的,何來放不放这一说,我让人救下你们,为你们治伤,收留你们,接济你们,并不图你们什么,而敬重文台兄是条汉子,现在,你们做下此等不法之事,按照荆州律例,应当严惩,我今天看在文台兄的份上,放你们一马,只是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他的话还沒有说完,一个亲卫匆匆跑了进來,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启禀主公,程先生从西川凯旋归來,”
刘欣不觉大喜,也顾不得孙策他们还五花大绑押在大厅里,连声说道:“快请,快将仲德请到这里來,”
程昱刚进城门,便知道了刘欣身负重伤的消息,听说刘欣有请,晓得他的身体已无大碍,顿时放下心來,快步走进大厅,拱手说道:“启禀主公,属下等人幸得不辱使命,已经将成都拿下,这里是逆贼刘焉的首级,请主公过目,”
孙策等人都不禁暗自吃惊,他们都知道刘焉雄据一方,又有蜀道之险,前些日子还听说荆州军在雒城相持不下,束手无策,谁知道短短几天的功夫,刘焉的首级竟然已经被送到了襄阳,
刘欣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首级我就不看了,刘焉虽然与董贼暗相勾结,却也是汉室宗亲,论起來还是我的长辈,将他好好埋葬了吧,”
程昱拱手应诺道:“主公仁慈,属下这就去办,属下从成都來,还为主公带來几件战利品,请主公过目,”
随着程昱的巴掌轻轻拍了两下,亲卫从外面押进几个人來,刘欣定睛一看,原來是三个女子,一个已经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另两个都穿着大红的礼服,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个却只是六七岁的娃娃,
程昱见刘欣一脸的茫然,笑着指了指那个半老徐娘,说道:“主公,这位便是汉中叛贼张鲁的母亲,人称鬼母张夫人,擅长鬼道,”
鬼母张夫人听程昱介绍到她,慌忙冲着刘欣盈盈一拜,娇滴滴地说道:“贱妾见过大人,”
刘欣见她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在那里故作清纯,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先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