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行军打仗。条件简陋了些。不过。得益于王伉这处营寨的特殊位置。几案上还是放了数盘野味。甚至还有几尾肥鱼。酒过三巡。王伉挥了挥手。两个青衣小婢躬身退了下去。
那时候并沒有女人不得进入军营这条规矩。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在出征的时候。不仅会有婢女照顾饮食起居。甚至还会带上一两个姬妾暖床侍寝。王伉也不例外。
吕凯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盏。瞄了一眼缓缓退出营帐的两名婢女。笑着说道:“这两个小女子走起路來。婀娜多姿。王大人还真懂得享受生活啊。”
王伉摆了摆手。说道:“倒叫吕大人见笑了。咱们南中一带什么都缺。唯独不缺好女子。吕大人不会告诉我。你这次出征。身边就沒有带几个侍儿。”
吕凯哈哈一笑。说道:“是啊。咱们在南中。天高皇帝远。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只怕这样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王伉也放下手中的酒盏。面带忧色。说道:“其实二公子倒是有些远见。算准了刘欣拿下关中。便要來对付我们。只恨沒有能够抢在前面攻破牂柯。与董卓一起。对他形成两面夹攻之势。如今先机已失。恐怕再难取胜。你看吧。我敢断言。刘欣既然已经亲自领兵前來增援。其后继人马必将源源不断。可笑刘诞、孟获狂妄自大。还不想退兵。”
吕凯沉吟道:“莫非王大人已经萌生退意。”
王伉将几案上那盏酒又重新端起來。一饮而尽。说道:“不错。王某确有此意。只是一时难下决断。所以请吕大人前來共同商议。”
吕凯低头沉思片刻。说道:“退兵我也不是沒有想过。南中地势险峻、山林密布。这些确实不假。但是以刘欣军队的实力。想要攻破城池并不困难。除非你我都躲入大山之中。仰蛮人鼻息。苟延残喘。吕某以为。退兵绝非良策。”
王伉仔细琢磨着吕凯的话。沉声问道:“依吕大人之见。难道想要投降刘欣。”
吕凯一拍几案。决然地说道:“如今进不能胜。退不能守。再不投降。只怕连身边的几个侍婢都难以保全了。王大人以为二公子所料不差。依吕某所见。只怕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两年來。刘欣并沒有动我们。王大人难道真以为他沒有这个实力。”
王伉侧着头问道:“那他为何一直按兵不动。”
吕凯“哼”了一声。说道:“刘欣是瞧不上咱们南中四郡。懒得在我们身上花费力气。王大人也应该知道。天下的重心在北方、在中原。当年。袁绍合关东十七镇诸侯。尚且不能拿下董卓。刘欣竟敢于以一己之力征讨关中。可见他必有所恃。”
顿了一顿。吕凯继续说道:“南中四郡虽然道路壅塞。但是吕某想來。王大人在外面也不会沒有耳目吧。据吕某得到的消息。刘欣此人所图甚大。如今。他既然來到这里。不用说。关中已经被他收入了囊中。但是。他即使收了关中。本來不会急于对南中用兵。毕竟他的首要目标肯定是一统中原。你我还可以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可是。刘诞、孟获居然敢捋虎须。这才激怒了他。”
王伉想了想。说道:“吕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王某却知道。一旦你我投降了刘欣。纵使能够保住这太守的位置。兵权肯定是要交出去的。”
吕凯不以为然地说道:“有沒有兵权打得什么紧。你看那个祝定。不过一个蛮部族长。照样享受着荣华富贵。”
听了吕凯的话。王伉也有些心动。但是想到那绵延二十多里的大营。又迟疑起來。说道:“吕大人。你我一來兵少。二來与那刘欣素无來往。也不知道他肯不肯接纳。再者。那个木鹿族长不是说他还有一支奇兵吗。咱们何不再观望观望。”
吕凯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说道:“既然王大人寄厚望于木鹿族长的奇兵。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借着夜幕的掩护。吕凯带着几个亲随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帐。刚才还满含笑意的脸上紧绷了起來。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次日清晨。已经到了日出时分。四周依然阴沉沉的。正在营帐外面练拳的刘欣只觉得额上一凉。抬头看时。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刘欣眉头微皱。都说秋雨缠绵。看來今天去察看敌营的计划只能暂缓了。
对于面前的南中联军。刘欣并沒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这支南中联军可以说是典型的乌合之众。无论战术素养、单兵训练还是武器装备。他们与汉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比起西凉铁骑也要差了很远。甚至都不如洛阳旧军和袁术等人的军队。对付这样一支军队。刘欣本來可以摧枯拉朽般轻松将他们打垮。但是。刘欣更担心他们窜入大山深处。从此变成无穷的匪患。再要清剿就困难得多。
不过。将他们全部歼灭。又不能让蛮族人伤亡过多。要做到这一点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刘欣不想对蛮族人大肆屠杀。并不仅仅是为了祝融。更多的是担心由于大屠杀而造成汉、蛮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不利于今后这一带的稳定和发展。所以。刘欣才想亲自探察敌营。以寻找出一条万全之策。
看着眼前这场不期而至的秋雨。刘欣无奈地摇了摇头。收住拳势。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帐门轻掀。但听见里面传來“啊”的一声尖叫。
第356章一幅布防
既然是打仗。条件自然不可能像平时一样了。士兵们在营帐中都是席地而卧。运气好的还可以寻些干草垫一下。大多数人也只有直接睡在泥地上。
作为三军统帅。刘欣的营帐当然不会如此简陋。相比其他营帐。不仅高大。而且“奢华”得多。所谓奢华。也只是比其他营帐多了几副桌椅。一张矮榻罢了。
不过。现在刘欣的营帐里除了奢华。还有些香艳。祝融半坐在矮榻上。胸前掩着一床薄被。瘦削的双肩轻轻抖动。两眼略带惊恐地看着帐门外面。直到看清进來的人是刘欣。祝融才松了口气。娇嗔道:“阿哥。你怎么突然就进來了。也不打声招呼。吓死人家了。”
刘欣随手放下帐门。笑着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沒有看过。”
祝融脸儿一红。娇声说道:“羞死人了。你转过去啊。”
刘欣不仅沒有转回身。反而走了过去。顺势坐到祝融身边。一只手早从被底探了进去。另一只手轻轻揽住祝融的香肩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也不知道刘欣的手摸到了哪里。祝融“呢喃”了一声。媚眼朝着刘欣一瞪。说道:“还不是你说的。今天要带我去探察一下敌营。我可不想误了你的大事。惹别人骂我是个祸水。”
随着刘欣伸在被子下面的手慢慢不老实起來。祝融星眼迷醉。红唇轻咬。喘息渐重。突然。祝融双眉紧锁。“啊”的惊呼出声道:“别碰那里。疼。”
刘欣一脸坏笑地说道:“昨天晚上让你睡回自己营帐。你不肯答应。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说你现在这样子。还能骑得了马不。今天不去探察敌营了。你就再好好休息一会吧。”
昨天晚上。祝融是铁了心要把自己交出去。无论刘欣怎么劝说。就是不肯离去。非要呆在这处大帐中。刘欣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现在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将祝融收入后宫。眼见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躺在自己旁边。他如何能够按捺得住。很快便将祝融压在了身子底下。两人便成就了那件好事。
听刘欣说到“骑马”。祝融的脸上不由泛起阵阵红晕。幽怨地看了刘欣一眼。昨天晚上就是他说的。自己可以骑到他身上。结果便弄成了这副模样。下身某个地方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刘欣最喜欢祝融这种天真率直的性格。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昨天晚上那一下更是痛呼出声。眼泪汪汪的连声告饶。双手却不住地用力推拒。想要将刘欣从身上弄下去。要知道。刘欣的其他几个女人。在那一刻都是蹙眉忍住。不要说反抗了。就连那声“痛”字都“不舍得”叫出口。
祝融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來。显然。刘欣的手已经离开了那个紧要的所在。却听祝融“嗯”的轻哼一声。柔声说道:“阿哥。别这样。我已经害得你不能去探察敌营。要是再叫人看见那多不好。”
刘欣依依不舍地放开手里那只晃悠悠的“白兔儿”。两只手都扶上祝融的肩头。让她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道:“沒有我的吩咐。谁敢进入这座大帐。今天不能去探察敌营。却也怪不着你。你仔细听听。外面是什么声音。”
此时。祝融被刘欣拥在怀里。心中满是暖暖的柔情。哪里有闲功夫去听外面是什么动静。轻轻“嗯”了一声。扭了两扭。却沒了声响。
刘欣呵呵一笑。说道:“外面下雨了。秋雨绵绵。不知道这场雨要下多长时间才会停下來。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侯弃奴说我是风神。你是火神。既然咱们两个是神仙。老天都是要眷顾我们的。怎么会给别人责怪你的机会。你呀。就放心地在这里多睡一会吧。”
果然不出刘欣所料。这场雨一直下了两天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南中一带本就道路壅塞。雨天更加难行。刘欣不仅探察不了敌营。就连叫阵搦战都不能够了。他倒落得清闲。索性利用这难得的时光。整天呆在大帐里陪着“新婚燕尔”的祝融。
刘欣享受着二人世界。但是训练有素的汉军正规军团。并不会因为刮风下雨而有丝毫的松懈。撒出去的侦骑游哨仍然络绎不绝。营寨的周围也都布下了许多明岗暗桩。虽然夜色昏暗。加下绵绵的细雨。能见度极低。可是对面雨幕中的那一团黑影却躲不开巡哨士兵们的视线。
“什么人。口令。”随着一声断喝。那团黑影顿时忤在当地一动不动。一队士兵跑过去。未到跟前。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出來。那是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高举着双手。以示自己并无敌意。中间一人大声说道:“别误会。我们是來求见刘大人的。”
士兵们冒雨走上前去。对这三个人进行了仔细的搜身。确认他们沒有携带什么利刃。这才将他们三个人带了进去。
祝融正依偎地刘欣怀里。向他讲述着孩提时的趣事。刘欣也想通过一些小事來了解孟获的性格。毕竟在他眼里。南中联军最具威胁的人物便是孟获了。听说抓到了三个奸细。祝融慌忙坐直了身子。理了理不整的衣衫。又帮刘欣擦了擦脸上的唇印。这才吩咐道:“将人带进來。”
那三个人在大帐外面听到说话的是个女子。都不由一愣。沒敢举步。士兵们在后面催促道:“还不快进去。”
中间那人显然是这三个人的头儿。一进大帐。他便左顾右盼。只见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端坐上首。旁边侍立着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刚才那一声想必便是她喊出來的。刘欣他们虽然匆匆整理了一下。但是那皱皱巴巴的衣衫仍然令人浮想连篇。为首那人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微笑。
刘欣并不是个道学先生。对此也不放在心上。盯着这三个人看了一会。沉声说道:“我便是刘欣。你们是什么人。见我有何事要说。”
为首那人正在偷眼端详祝融。想要从她的装束上判断是蛮人还是汉人。突听得刘欣的话。慌忙拜倒在地。大声说道:“下官建宁太守吕凯。叩见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