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公与不是外人,无须瞒他。”
此话一说,就是表明对沮授最大的信任,刚想主动告辞的沮授自是感动莫名。李明却悄悄退了出去,他是经历过十常侍之乱的人,如今岁数也不小了,只希望能够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倒不敢有什么非份之想。
蔡和这才拱手说道:“臣到达康居的时候,康居刚刚发生了一场内乱。康居王叔起兵反叛,杀死了康居王,后来被康居王后联合国中大臣镇压了下去,那位王叔也逃出了京城。但是这位王叔在康居国内颇有势力,自己在康居南部拥有大片领地,手上还握有数万残军,不久定将卷土重来。而且……”
说到这里,蔡和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刘欣,却见刘欣脸上波澜不惊。其实,对于这些异域番邦发生的叛乱,刘欣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他还有一个阴暗的想法,这些国家越乱越好,乱起来他才能够从中浑水摸鱼。
蔡和赶紧低下头,继续说道:“而且臣在贵霜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那位康居王叔的手下,如果臣所料不错,那位康居王叔一定是前往贵霜借兵去了。”
刘欣点了点头,说道:“康居内乱,无非是因为争夺王位而起,但是不管他们如何乱,也不管贵霜插不插手,都不允许损害我大汉商队的利益。这一点你可曾向他们申明?”
蔡和当然想不到这么深远,不由脸上一红,小声说道:“臣虑事不周,请陛下责罚!”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你继续说。”
都说伴君如伴虎,虽说宝座上的是他姐夫,但是蔡和还是有些紧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说道:“据臣在贵霜观察,贵霜王似乎答应了康居王叔开出的条件。臣归国时路过康居,再次面见康居王后,将臣在贵霜所见以实相告。那位康居王后恳请陛下出兵相助!”
刘欣面现怒色,说道:“康居内乱乃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岂可凭一己之见而胡乱猜疑,若是引起康居、贵霜两国之间的战争,势必影响到西域的商路。你莫不是看中了康居王后的美貌,见色起意?老实说,你可曾私下答应她?”
蔡中慌忙匍伏于地,叩首道:“康居王后一直脸蒙着黑纱,臣并未看清她的面貌,亦不知她是美是丑,又怎会见色起意,还请陛下明察。”
自从刘欣带着貂婵去西域走了一圈,而貂婵的脸上又始终蒙着面纱,给出的理由就是这样可以做防止西域的风沙侵袭,后来又加上楼兰公主丽雅的宣传,从此在西域女人当中掀起了一股戴面纱出行的风潮。蔡和说康居王后始终戴着面纱,倒也颇为可信,只是大多数西域女人都戴着浅色的面纱,却不知道这位王后为何要戴黑色的面纱。
刘欣抬了抬手,说道:“朕姑且信你一次,你起来回话。”
蔡和从地上爬起来,低头说道:“杀伐决断乃是陛下之权,臣怎敢妄自作主。只是臣觉得,如果陛下能够帮助康居王后平息叛乱,康居必然感激不禁,对于巩固我大汉在西域的地位甚有好处,所以臣答应回来请示陛下。”
沮授忽然说道:“西域周边诸国皆惧我大汉,如果再妄动刀兵,难免会引起诸国猜疑。臣以为,还是顺其自然为上。”
所谓顺其自然,实际上就是置之不理。
蔡和却又说道:“那位康居王后还让臣给陛下带回来一封信,说是如果陛下看了这封信,自然会答应出兵重生——毒眼魔医。”
“哦。”刘欣微觉诧异,说道,“什么信,拿来与朕。”
蔡和从身后取出一个羊皮囊,双手呈上。刘欣接过一看,这个羊皮囊是手工缝制而成,做工十分精细,封口处涂了蜡,皮囊上用毛笔写着几个隶字,“刘大人亲启”。蔡和出使诸国的时候,刘欣还没有称帝,这样写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其实,刘欣也只是自行称帝,并没有举行过什么仪式,也没有诏告天下,就连马芸她们都没有册封。不过,那枚传国玉玺已经由何莲亲手交到了刘欣手里,刘欣也尊称何莲为皇嫂,并让她居于宫城之内。
刘欣仔细检查了一下封口,确认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这才将那只羊皮囊拆开,里面却是两块黄帛,第一块黄帛上只写了三个字..我姓班,第二块黄帛上却写着两个日子。
这些内容都是用隶书所写,字迹娟秀端正,显然出于女人之手,而且是用毛笔书写的,尤其我姓班那三个字,让刘欣不由得想起了黑旋风。
如果是黑旋风的话,就好解释了。黑旋风是个女人,她又有一半的汉人血统,虽然刘欣没有见过她写字,但她可以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会写汉字也极有可能。
至于第二张黄帛上写的那两个日子,刘欣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这才记起其中一个日子正是在扜泥山洞洞底的那一天。
想在山洞底那次疯狂的经历以及与黑旋风的那段孽缘,刘欣就忍不住摇了摇头,再仔细对比这两个日子,突然就有了惊人的发现,这两个日子相差了二百九十天,正是古人常说的十月怀胎所要经过的时间。刘欣不禁目瞪口呆,难不成那一夜的颠狂,就令黑旋风珠胎暗结?
本来,刘欣是不打算理会康居内乱的。
正如沮授所说,西域对于大汉的价值就在于那条商路可以带给大汉源源不断的财富,但是西域周边诸国对大汉都是心存警惕的,尤其是大宛、乌孙这两个国家。在刘欣打算重建西域都护府的时候,大宛就意图出兵加以破坏,虽然败给汉军以后,不得不暂时服软,但是它与乌孙一样,在很久以前都是西域都护府辖下的西域诸国之一,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刘欣会不会将他们重新置于西域都护府管辖之下。
没有一个国家不想保持自己的**性,不仅大宛和乌孙,其实康居、贵霜和身毒也一定对大汉充满警惕,前段时间他们表现得那样主动,正是慑于大汉强大的军力,才不得不将姿态放得高一点。如果大汉强势介入康居内乱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周边诸国的不满。
但是看到这两张黄帛上写的东西,刘欣改变了主意,说道:“西域的稳定对于大汉至关重要,那是大汉的利益所在,绝对不允许他们乱起来,更不允许任何一国以任何借口插手别国的内政!朕决定,答应那位王后的请求,出兵康居!”
沮授大吃一惊,连忙劝阻道:“启奏陛下,我大汉刚刚恢复西域都护府,周边诸国仍然没有明白陛下的用意,微臣以为,此时出兵甚为不妥,请陛下三思!”
真正的理由,刘欣可不能说出来,他呵呵一笑,说道:“公与所言,朕清楚。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单是康居自己的内乱,朕自然不予理会,如今又有了贵霜的介入,朕就不可小视了。朕绝对不允许贵霜插手康居的内政!”
沮授想了想,说道:“关东的战事已经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现在恐怕已经无兵可派了。”
刘欣不假思索地说道:“西域军团不是还有两万人作为后备力量留在郿邬吗?这支军队本来就要驻守西域的,现在派他们去,也算是让他们提前适应一下那里的环境。”
沮授又劝道:“朝中大将皆不可轻离,却使何人领军?”
刘欣哈哈笑道:“朕御驾亲征!”
第749章前线战报
刘欣的身世很坎坷,他是个小偷,说是个大盗也不为过,不过,他自己认为应该算个侠盗。
在他两岁的时候,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一直没有再娶。刘欣很聪明,功课也很好,父亲也和其他家长一样,望子成龙,从小就给他报了很多兴趣班,书法、绘画、钢琴、奥数、英语……
刘欣的父亲开了一家小公司,收入还不错。然而在刘欣十岁那年,也是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夏日,警察局的人找上门来,带来了一个噩耗,他的父亲死了。他的父亲涉嫌一起经济诈骗案件,警察局对他进行拘捕,在争执中从楼上摔下。后来经过调查,刘欣的父亲是无辜的,但结果已不可改变,刘欣成了孤儿。
随着父亲的死,刘欣渐渐没有了生活来源,不久也缀学了。他为了生存,lang迹社会,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最终沦落为一个小偷。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他遇到一个前辈,这位前辈对他很赏识,传给他许多绝技。因为父亲的死,刘欣痛恨那些贪官和奸商,就是他们相互勾结,陷害父亲的。刘欣偷盗的对象只限于这些贪官和奸商,偷来的钱他大多数都分给了贫苦的人们,所以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
因为刘欣的偷盗对象都是贪官和奸商,每次做下的都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大案,而且十多年来,从来没有失过手,渐渐地在圈子里很有名气,他被同行奉为偷中之王。
然而这一次,刘欣却意外地失手了。前段时间,刘欣盯上了一个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根据他的观察,这个人肯定是个贪官,而且在外面包养着几个情人。同时,刘欣发现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这个副市长每周必定会一个人悄悄地进入一所普通的民宅,而据刘欣的观察,除了这个副市长,再也没有人进入过那套住宅。刘欣掌握了规律以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那套住宅安装的是b级锁芯的防盗门,但这个难不住刘欣,只用了三十秒就被他打开了。刘欣进入住宅里,这是一套新房,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还没有装修,只有主卧室有一张大床。刘欣在那张大床下面发现四个大纸箱,打开纸箱,刘欣惊呆了,里面装着满满的现金、美钞、金条。
这一票让刘欣发了大财,这是他收获最多的一次,总额已经超过两千万了。刘欣花了三天时间才把这些钱财转移走,大部分都被他打进了一个基金会的帐号,这个基金会是他通过其他人设立,专门资助失学儿童的。
做了这么大一票之后,刘欣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他通常让自己放松的方法就是爬上山顶看日出。当他正坐在山峰边上等待日出的时候,几个警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下就将他扑倒,反剪双手铐了起来。刘欣拚命挣扎,但当那个女警察喊出他的名字,说出他做的几件大案时,他放弃了抵抗。刘欣并没有束手待毙,在被押下山的路上,他一直在寻找逃脱的机会。经过一个弯路时,刚刚从远处地平线上跃出的太阳放出刺眼的光芒。日出了!所有人都被这美丽壮观的景象吸引,刘欣却趁警察不备,突然窜向一旁的山坡。然而,那个女警察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两个人一起摔下了山崖……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欣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没有死,正趴在草丛中。他费力地睁开双眼,使劲摇了摇脑袋,好让自己快点清醒。他想直起身来,背上却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着。他挣扎着动了一下,仍然被反剪着铐在背后的双手摸到一堆软绵绵的东西。
“妈的,一定是那个女警察,胸还不小嘛。”刘欣心里嘟囔了一句,却不敢乱动,他必须抢在那个女警察醒过来之前打开手铐。
刘欣强撑着跪起身子,右肩一用力,将压在他背上的女人掀到一边。刘欣扭过头去看了看,果然是那个女警察,他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这是一片寂静的山谷,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青草,旁边有几棵小树。刘欣顾不上赏玩风景,连滚带爬地将身体移到小树下面,那里有一根枯藤。刘欣坐直身子,双手在地上摸索片刻,握住枯藤,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枯藤在手,一个小小的手铐对刘欣来说就算不上什么了,给他一张纸币他都能打开手铐。只听“喀嚓”一声,手铐打开了。刘欣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脚,这才站起来。
“奶奶的,这么高掉下来都没摔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欣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那座山,仍然心有余悸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