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不懂什么玉。”郑钰铭环顾四周的玉器,他只懂花木、农田种植和机械,对玉器古玩接触很少,要买这些东西也只盯着价位买,叫他去鉴定什么的,他可以把真的当假的,假的当真的。
“郑卿家乡无玉吗?”公子光疑惑,在他眼里,郑钰铭和楚朝辉应该都出生大家,既然是大世家,玉这种东西是很平常的玩物。怎么那个百慕国家好似很稀少,郑钰铭竟然一副不识玉的模样。
“禀公子,钰铭家乡有玉,不过比较稀少。”
“哦,这样啊,那我今天给你讲解一下玉石。”公子光释然,心底意外高兴起来,蔚山君府总算有一样东西拿得出手了,可以压过百慕国。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玉石在百慕应该是非常昂贵的东西。
公子光喜欢玉,也推崇玉,他认为玉石冬天拿在手里温温的,不凉,不会冻着手的;而夏天相对炎热的天气又并不感到暖手,真是再好不过,这样的玉温润,内敛,不张扬,不轻浮。玉石坚韧、温和、细腻、含蓄,由内向外慢慢透射出一种魅力无穷的美,这些特点与人性有着极大的一致性。公子光赋予玉的赞美,是他思想意识里一直追求和向往的境界。
公子光说玉说得很起劲,从玉的产地和玉的质地,说了半个时辰,郑钰铭似懂非懂,他只听明白了独山玉、荆又石和岫玉。等到公子光让他挑选玉器时,郑钰铭随便指了几样,其中一块雕成鲤鱼的黄玉让郑钰铭觉得喜欢,这鲤鱼玉佩看起来不大,也不是特别珍贵,郑钰铭便挑了那块玉。
“郑卿喜欢这鲤鱼佩?”公子光拿起那块玉,脸上有着伤感。
“是的,这鲤鱼雕得活灵活现,很可爱。”郑钰铭寻思,难道他挑的这块不起眼的玉反而是珍品,公子一脸伤感是不舍得送给他?
“这是王弟明最喜欢的玉,光十二岁生辰,明把这玉送给了光。”公子光眼里有着泪光,他的弟弟在送玉不久后死去。
“钰铭鲁莽了。”郑钰铭懊恼,什么东西不好挑,偏挑了个死人的东西。
“不是郑卿鲁莽,是你和它有缘,应该是明也喜欢你,要把这玉佩送给你。”公子光摇头,他弟弟的东西被单独存放在别处,他记得这鲤鱼玉佩在那单独存放处,不在这间屋子的玉器中,现在鲤鱼玉佩不但意外出现,明明在一屋玉器中很不显眼,却还偏偏被郑钰铭挑中,公子光觉得是弟弟公子明的阴灵要把这当礼物送给郑钰铭。弟弟明从小和他心意相通,他喜欢的人,明向来也喜欢。
“这怎么可以。”郑钰铭连忙推辞,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玉佩竟然是公子光亡弟的心爱之物。
“明要活者,也有郑卿这样年纪了。”公子光痴痴看着郑钰铭:“明也是眉目如画,他如果长大,必定也和卿这样风采惊人。”
公子光说完,便把鲤鱼玉佩给郑钰铭系在腰间。
“谢公子!”郑钰铭看着低头认真给他佩玉的公子光,心底忽然涌起一种心疼,这个看着如玉的王子,必是经过腥风血雨才活到了今天,即使活到今天,还不能保证自己能安全活到老死,吴王都只要异变一下,这位王子的命运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子光除了让郑钰铭挑玉,还让他陪着下了几盘棋,这么一拖,郑钰铭便不能当天赶回南埠。这时空的晚上没有照明,路上除了村庄,其他地方都人烟稀少,靠近山的地方还有野兽出没,所以一到天黑,人们从不赶夜路。楚朝辉在陈氏别居离开时就料到郑钰铭当天赶不回南埠,要到第二天才会返回。
郑钰铭被公子光留在住处住了一宿,第二天郑钰铭还没有从床上爬起,君府侍者就来敲他的房门,楚朝辉派人来找他,派的人是满脸烟灰,衣服脏乱的卫青。
第 43章
卫青一进郑钰铭住处,踉跄扑到他的脚下,一把抱住大哭:“大人!南埠被烧了!”
“南埠被烧了?火灾吗?”郑钰铭大惊,南埠是他的心血,是他废寝忘食努力了半年的地方,那地方才刚刚有点基础。
“不是火灾,是有人放火烧的。”卫青抹着眼睛,越抹越红。
“谁?谁放火烧的?”郑钰铭一呆,南埠竟然被人为放火,谁这么大胆?
“是一众匪人,半夜来南埠抢劫财物,村人惊醒抵抗,匪人见抢劫不成,就放火烧毁房屋,然后趁乱逃离。”卫青述说经过口齿很伶俐。
“烧掉的房屋多吗?”郑钰铭晃了下身子,匪人要到南埠抢劫,肯定首选纺织厂,纺织厂中都是易燃原料,匪徒纵起火来轻而易举。
“烧毁的房屋有三十几间,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卫青低着头,显然心情难受。“楚大人得到南埠村人送来的急报,带着山谷中的奴隶前去救火,火救得差不多差我给大人报信。”
“有没有村人伤亡?楚大人要不要紧?”郑钰铭边问,边套布靴。
“我来时还没有人伤亡,楚大人也没事。”
“你去找思中,把马牵出来准备好,我去请辞后立即动身回南埠。”郑钰铭现在心如火焚,他要知道南埠到底损失多少。
郑钰铭问了侍候他的侍者,得知蔚山君还没有起床,便没去打扰,只到君府文宰的办事厅寻找魏慎。魏慎很尽职,每天一大早就会到办事处处理达城事务。
“南埠被匪人纵火了?匪人逮住没有?是哪里的歹人?”魏慎紧皱眉头,寻思要不要派士兵前去剿匪,达城地区的一切不安定因素都得坚决打击。
“具体情况不知,在下想马上回去,查知事情经过再禀报文宰大人。”
“恩,你速速回去,了解情况后快马来报。”魏慎见郑钰铭一脸焦急,又安抚了几句,让郑钰铭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君府开口。
郑钰铭忍着心焦对魏慎表达感激之意,表达完正准备告辞,公子光的贴身侍者来传话,公子光已经得知南埠出事,现在正起床更衣,让郑钰铭稍候片刻,他准备亲自前去南埠视察灾情。
郑钰铭一听,再急也只得等候,他心底纳闷,是哪个无胆的侍者敢打扰蔚山君睡眠,把这个消息报给君主知晓。
蔚山君府马厩旁,卫青和霍思中两人正牵着三匹马在那等候,等了片刻,不见郑钰铭前来,反而是一群侍者给蔚山君的轺车套马。
“这位小哥,公子真的赏赐我了,还夸我禀报及时。”一位下巴尖尖的侍者悄悄靠近卫青。
“恭喜侍者,以后公子必另眼看你。”卫青笑嘻嘻的恭维,脸上没有紧张焦急的表情。
“这个给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寻我。”尖下巴侍者塞给卫青一个金币。因为卫青的提醒,尖下巴侍者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喊醒了公子光,把南埠之事禀报上去。公子光知晓南埠遇匪后,不但没有计较侍者把他惊醒的罪责,还重赏了十金。
“谢谢侍者大哥,卫青靠大哥的福,也发了小财。”卫青一点也没客气地把金币揣到怀里。
尖下巴见卫青一脸贪婪,不由暗笑这少年贪财,为了区区一个金币,竟然怂恿他去跟蔚山君通报南埠凌晨发生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到蔚山君对南埠郑知事宠爱无比,他才不会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去打扰公子光,尖下巴侍者会受卫青怂恿,他是想借此引起公子光注意,以后受到公子重用。从侍者晋身为贴身侍者,改变的虽然只是贴身两字,其中的特权却是多了无数。
“耗子,你就这么贪财?连一金都削着脑袋去赚?”霍思中听到南埠被火烧的消息后,他就急得掉眼泪了,他对南埠感情深厚。因为南埠村民的帮助,他们兄妹才没有在去年的冬天死去,后来跟着郑钰铭天天在南埠处理事务,眼看着南埠在一点点改变,这些改变中有他的一份辛苦,现在知道这份辛苦被歹人破坏,霍思中如何会不心急。
“哼!烂榆木,你懂什么。”卫青翻了翻眼白。
“我一定要告诉郑大人!”霍思中愤恨。
“好,你要告诉等以后告诉,千万不要给君府人知道,家丑不好外扬,郑大人上个月才教了我们这句。”卫青毫不在乎霍思中的威胁。
“你...”霍思中气得说不上话,他觉得今天的耗子很异常,哪里异常他又说不出来。
蔚山君要亲去南埠视察灾情,因为南埠两位知事对达城贡献良多,魏慎便不好出口阻止,只得安排虎贲军保护。等蔚山君收拾妥当,到辰时才由一百多虎贲士兵护卫着前往南埠,大队人马赶到南埠时,已经到了巳时。
郑钰铭的马匹走在队伍最前面,过了缝隙口,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烟味。闻到了焦味,郑钰铭再也忍不住了,拍马疾驰向村子,他要看看南埠村损失到底有多重。
村子里面景象很凄惨,从村口到埠头两旁的房屋基本烧毁,现在明火已经扑灭,烧焦的木梁还冒着黑烟,村人正往上不停浇水,防止再次燃烧。
“大人!”吴氏族长正站在村口,一见郑钰铭回来,连忙上前行礼。
“楚大人呢?吴东家呢?他们在哪里?村里有人伤亡吗?匪人放火烧毁了哪些地方?”郑钰铭现在不去想财产损失了,只想知道村人有没有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