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着白衬短裤,奔跑在草地上,风吹过他的发梢。
惊掠而过一群白鸽。
阴影投在他衬衣之上,少年伸手勾了勾耳畔飘飞的发丝。
他转过身来
义父,等有一天我长大了,我一定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一秒,近乎伴随着声音凝固。
【直播间待我不薄。】
【直播间终于听到我的呼唤声,让我可以看美人了!!!】
【期待+1,天知道我快馋死了!!】
不仅是直播间,在场的大多数都对这个人虽然死,却能祸害出一个游戏副本的少年美人,非常感兴趣。
在少年转过来的瞬间,无数双眼眸紧盯着黑白的画面。
有人想。
画中怨鬼就是在这里,一遍遍模仿着少年的一颦一笑,从深深的厌恶到无法自拔的喜欢。
也有人想。
也许对于画中怨鬼来说,在孤独岁月里,能够以这种方式跟画中美人在一起,是当时最简单、也最幸福的事情。
甚至在往后的时光里,为了这段本不存在的快乐,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虽九死其有未悔。
但无论怎么想。
万千思绪都汇聚成:看他一眼。
视频中的少年缓缓转身,精美的轮廓刚刚显露。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但下一秒,他们的心沉了下去。
视频上的画中美人,他没有脸!!
【不是吧?!老子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啊呜呜呜,小伤心,小难受。】
【有一说一,之前画中怨鬼说教授一幅图都不留给他。没想到不仅是画作,就连视频也全都处理了。】
【看了个寂寞。】
【+1。但特别奇怪,我有种没看到反而是件好事的感觉。】
【我也就算再好看,能比南栀小前辈更好看吗?我实在想象不出所谓的画中美人能有多好看。】
【因为有南栀小前辈,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朋友,只要你自动代入南栀小前辈的脸,一切就不突兀了。】
嗐,看了个寂寞。沈城说。
刘茉莉翻了个白眼。妒心让她什么都能嫉妒起来。
此刻她对画中美人嫉妒得发狂,又没有办法。
尤其是知道自己刚才还顶着对方的脸,她心里更不爽了。
刘茉莉磨了磨牙:切,不过是皮相好看一点。
周冰冰笑她酸:你刚才在幻境里,就没看看自己的脸?
刘茉莉不爽:又不是我的脸变化了,幻境当然是只针对对方一个人的。只有他知道自己看到谁,我又看不到。
周冰冰损她:那你妒心还挺没用的。
谢你娘,比你的魅魔之心好用。
刘茉莉在心底里吐槽。
小插曲过去。
一行人终于有时间好好看一看这间密室。
跟里世界很像。
这里基本是由油画构成的。
密密麻麻的油画,勾勒出同一个少年,少年的脸被铲平,只留下空洞的躯干。
王行之咋舌:真有够惊悚的。
他大着胆子往棺材里面一看,双人合棺里放着零碎很多物品。
衣服?袜子?茶杯?这人还是个收集癖?王行之拎起几件衣服,本来是想一把火给他烧了的。
但他刚拿出火符,无意中想起苏南栀好心肠的毛病,破天荒没有当拆迁户。
他想。
一开始的不愉快,就是因为东翻翻西看看,现在得给未来老婆立下一个好形象。
他轻咳一声,把东西放好。
差不多信息都全面了,画中怨鬼跟教授之间的那点破事,到底还是因为画中美人这个祸害!
苏南栀:
怎么能这么说啊?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死后还要背一身骂名。
苏南栀委屈。
刘友臣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行之说:仔细找找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法阵。画中怨鬼的怨气是被教授那个老神经病封在这里的,只要破坏了法阵,我们就能消去对方的怨气了!
刘友臣问:那法阵在哪呢?
王行之掀桌:我他妈哪里知道,还不赶紧都给我找!!!
一行人轰然散开。
开始绕着屋子走。
【画中怨鬼其实也够痴情的,你看那些衣服,叠得那叫一个整整齐齐。】
【呜呜呜,双人合棺有虐到我。他其实想跟他一起长眠地下吧,谁能想到那个变态教授居然用阵法锁住了他的怨气,不让他平息。】
【呜呜呜,画中鬼还只是个孩子啊呜呜,他都没能经历社会毒打。】
【那时候的时间很慢,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所以大家觉得最后怨气环节会怎么设计呢?】
【在场两个有魅惑能力的,该不会是幻化出一个画中美人,两个人在雨中亲吻吧?】
【楼上是爱情游戏来的吧,快把爷笑死了。】
【不会是把棺材给烧掉?呜呜呜】
要不,咱们把棺材给砍了?刘友臣对棺材心理阴影巨大,他拉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去,我们老一辈的说,棺材是用来镇压死人怨念的,所以砍掉棺材,我们一定就能出去了。
这种自信,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说完他转头看了眼苏南栀:对吧!南栀小前辈!
苏南栀拍了拍手,目露惊讶:哇呜,真的好厉害哦~
王行之不爽了。
要说他夸顾镜霜就算了,现在连个路人甲小炮灰都夸!
王行之磨了磨后槽牙,阴阳怪气:小刘看不出来啊,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下面有请大佬,带我们这群迷途的羔羊,走出困境!
说话就算了,他还特别浮夸的做出几个动作。
我好好吃惊啊!
刘友臣:
有被内涵到。
【老男人吃醋,怎么可以如此好笑!】
【王队,我的快乐源泉。】
【哈哈哈,我好好吃惊啊!】
【哈哈哈哈哈,被笑死了!我诚心邀请王队加入欢乐喜剧人。】
【求现在刘友臣的心里阴影。】
【刘友臣:现在跪下来认错还来得及吗?】
刘友臣觉得自己闹了笑话,也不继续说这个话题。
他探头往棺材里看去。
之间里头密密麻麻刻着很多字。
一层又一层的叠在一起。
彻底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了。
刘友臣努力辨认,终于从上面认出一个栀。
他还有点高兴,心里想着。
原来天下美人都喜欢用这个字。
王行之抱臂在旁边,皮笑肉不笑:怎么,我们新生的大佬,有没有发现什么啊?
刘友臣:王队,我错了。
王行之笑:知道错在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