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天生的媚骨柔情,去除胭脂的雕饰后,更显出一派天真无邪,任君采撷。
他也没喝酒,竟然觉得眼底有些恍惚,似乎怎么都看不够,看不真切。
“殿下,那日听掌印说起您八岁时,贵妃生辰宴的事情,我才明白,原来我见过您。”
她一笑,嘴角上勾,尖尖的,令人欲念横生。
他走近了,带些衣袍的风,少女愈发依偎在水中,随着他每一声脚步,最后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滚烫的香气纠缠在一块儿。
陈敏终将她从水里抱起,顾不得弄湿自己的衣衫,唇角上扬,大半的雪白便被掩映在这一袭黑袍之下。
陈敏终气息蓦然不稳,直直往榻边走,裴迎微微紧张,指骨攥得他衣袍,发白,她的呼吸也开始缭乱。
怀中这团软玉温香,令他再无忍耐力,一片旖旎风流。
裴迎拉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殿下动作轻些柔些,眸间蕴了满湖水光,搅一搅便碎了,她喉咙还不舒适着呢,一声也喊不出,呜咽也被吞了去。
裴迎磕磕绊绊,每一次举动,都令人理智全无。
“不是想要个孩子吗?”
“一点不许漏。”
过了好一会儿,折腾完了,他依然停留在她里面,从侧面抱着,眼底晦涩难忍,她虽然生了一副稚嫩的面庞,却令人欲罢不能。
入夜,灯火次第点燃,宫人们为乞巧预备的三十二抬大缸水,齐齐整整地摆在湖畔,借着月光,裴迎好奇心起,想去瞧一瞧她们是如何养水的。
湖面上人影绰绰,两尾银刀鱼时不时搅碎光芒,于是天星、满树花绦子、各色妍丽盛装,灿灿灯笼,融合一体。
听闻近日昭王回京,得了陛下召见。
可是裴迎却不愿在宫中见王爷一面,阿柿屡屡传信,裴迎总以不合规矩为由推脱。
昭王在第二封信中,夹了一包名为“钩吻”的毒药。
此物剧毒,沾上一点,便会全身溃烂而死,临死前折磨深重,辨不出原本模样,是皇家秘药,专门用来处理闹出丑闻的贵戚。
信上几笔:将钩吻散给陈敏终服下,让真假太子归位。
裴迎惊得暗吸一口气,昭王要她毒杀陈敏终。
她心下一沉,纷乱如麻,究竟该如何应对?她抬头望了一眼殿下的侧面,昭王在信中谆谆教导,耐心又温柔,一如既往为她分析利弊。
他说:小裴,只等真假太子归位,你依旧是太子妃,本王会让你做大骊的凤凰,未来的国母,太子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在本王的安排操持下,必定会护你一生富贵无忧。
“裴氏,你怎么了?”陈敏终见她心神不定,问道。
“无妨,或许是昨夜没睡好。”裴迎勉强绽开一丝笑意。
烟火初绽,八米高鲜花簇拥的香火台上,供奉一尊硕大金像,辉灿灿,尊贵威武,正是陈敏终替父皇打造的真龙金身。
暴君颔首,他虽然不慕这些虚名,终究对太子有赞许之意,这个儿子上心了。
“好威风啊。”裴迎由衷感叹。
手上忽然一凉,陈敏终牵过了她的手。
她有些诧异,殿下竟然主动牵了她的手,不过好在宫人们纷纷抬头看金身,并未注意到这对小夫妻。
手上硌硬了一块,不知是什么,裴迎抬起手——一块巴掌大小的小金身!
沉甸甸的,十足十的实心金子,是一个小姑娘模样。
“收着吧。”他说。
只有帝王圣人能享用的大金像,在高台之上,苍穹之下,世人崇敬的目光中。
他偷偷与她十指交叉,掌心藏着送她的小金像。
是他雕刻的,但是裴迎明白,问他也不会承认。
殿下就是这样面冷心热,死鸭子嘴硬,十足的爱意永远只显露一分。
他并不抬眼看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云淡风清,依旧是一副冰冷模样。
“不要多想,不过是匠人凿下来的边角料。”
殿下真的很讨厌金子,太俗气,可是他娶的小姑娘喜欢,他总不愿意讨好得太明显。
裴迎怔住了,殿下的掌心藏着要送她的小金身。
而她的掌心藏了一包能取他性命的致命毒药。
裴迎忽然抽开了陈敏终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夜色下,青丝缭乱,她将手心的毒药包握紧了,脚跟站在湖畔,笑了笑。
四目对视,在陈敏终略微疑惑的神情中。
裴迎直直朝后倒去,“砰然”一下,坠入湖中。
“啊呀!”哗啦啦好大的水声,一声宫人的惊叫,人群像打散的水珠乱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