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千龄这么一听安慰了一下。对,他俩就是父……母子关系,亲近一些就亲近一些吧,哪有人和自己婆婆计较的。
俞千龄释然了一些,也入了座,对闻百灵客气招待道:“神医是客人,请先用吧。”
闻百灵倒是挺不客气的,夹了一筷子道:“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我是怀今的师父,咱们便都是一家子,殿下也不必这么客气,随意一些就好。”
俞千龄点着头,怎么却有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
时怀今也坐下了,坐到了闻百灵身旁,俞千龄心里虽不愿,却又不能把他叫过来,或是自己起身坐过去,那未免显得太过斤斤计较,只能将就着先这样了,在心里腹诽着不满。
容峥挨着她坐,他虽然饿,却还是先紧着俞千龄,给俞千龄夹了满满一碟子的肉:“小七,你喜欢的,多吃点。”说罢对着她一派天真的笑。
俞千龄也不忍总给他冷脸看,嗯了一声,拿了筷子夹了几口吃,吃的没滋没味的。
对面的闻百灵瞧见了惊呼一声道:“你喜欢吃荤啊?还只吃荤啊?”
俞千龄闻言啊了一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闻百灵皱着眉头道:“这可不好,不养生。你现下年纪小还看不出来,若是长此以往,等你年纪稍大一些,便会老得快了,到时候满脸的皱纹,啧啧啧,那可不好看。”她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了我这张脸啊,我可不敢这么乱吃。”
老?满脸皱纹?俞千龄一贯不在意自己的相貌,可有了闻百灵这个对比,她也一下顾及了起来,若是她年纪稍大一些,显得比闻百灵还老,那真是太可怕了!
“神医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少荤多素。”
闻百灵点点头,又继续教训她:“作为女子呢,这行事也不能太过粗莽,脾气也不可太暴躁,如此也是容易衰老的,我看你眼角下是不是有眼袋了?啧啧啧,你才多大的年纪啊。”
俞千龄闻言有些心惊的摸上自己的下眼皮:眼袋?有吗?
时怀今忙打岔道:“师父,快吃吧,食不言寝不语,再者说一会儿饭菜要凉了。”
闻百灵闻言一笑:“好好好,都听徒儿的。”说罢又替时怀今夹了些菜,“你也吃。”
这顿饭表面上平静吃完了,可这平静下有多少波涛暗涌就不知晓了。总之俞千龄是吃的十分堵心,头一遭没吃几口就吃饱了。
但俞千龄还是要装着大方,道:“神医,天色不早,我让管家带您去休息吧。”
闻百灵摇摇头:“我与怀今多年不见,还有些话要说,而且那位公子的病情,我还要与怀今讨论一番,殿下先去歇息吧,不必在意我们。”
她怎么能不在意啊?深更半夜还要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成!
“有什么事情可以明日再说,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说着俞千龄看向时怀今,“怀今,你说是吧?”
一向能懂她心意的时怀今这次却装作没懂的样子,道:“千龄,你先去歇息吧,我与师父说几句话。”
人家两人一厢情愿的,俞千龄还能强逼不成?她面色沉了下来,道:“那好吧,我先回去歇息了。”说着转身往后院子,步子迈的十分大。
容峥在后面跟着她:“小七!小七!”
娘的,把这糟心玩意忘了。
俞千龄顿住脚步,把他拽过来:“过来,先把你安顿好了。”
容峥显得有些兴奋:“小七,我们要睡觉了吗?”
俞千龄瞥他一眼:“不是我们,是各睡各的!”
为了方便查看容峥的情况,俞千龄把容峥安排在了主院的偏房里,叫人过来给他洗漱沐浴。
隔着一道屏风,容峥在那边洗澡,俞千龄在外面坐着,容峥时不时喊一声:“小七!”
俞千龄不耐烦的应一声:“我在呢,你不要再嚎了!你再嚎我就走了,以后休想找到我!”
容峥急急喊:“别,我听话!”说完就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那边小厮急急喊:“公子!公子!你别出来,还没洗完呢!”
俞千龄头都要大了,怒道:“白容!你给我好好洗澡!不洗干净再出来,我以后都不待见你了!”
这回容峥才安静下来,小声喊道:“那小七你别走……”
俞千龄烦闷的回他:“不走!”
容峥洗澡出来,俞千龄还要哄他睡觉,跟养了个大儿子似的。
她坐在床边,翻了翻手里的故事书:“冲你这样我也不想生小崽子了,烦都能烦死!”
容峥好奇的看着她:“什么叫生小崽子啊?”
俞千龄懒得跟他解释:“躺好躺好,听故事了。”她这辈子真没对谁这么耐心过,早知道如今,年少轻狂的时候她绝对不留这么个风流债。
俞千龄本来也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现下心情不好,语气硬邦邦的,容峥也听出来了,趴在床上托腮看她:“小七,你是不是不开心?”
你的媳妇要是三更半夜给别的男人作陪,你也会不开心的。
但这事俞千龄怎么会和他说,横眉竖眼对他威胁道:“你还睡不睡了?你再不睡我走了。”
容峥闻声忙躺好了,将眼睛闭上,一只耳朵对着她:“我睡,你继续讲。”
俞千龄看着他也挺无奈的。他从前不说是天之骄子,也是一方人才,如今却如稚子一般对她痴缠,这还不是因为曾经那点旧情。可就这点旧情,她竟是他现下唯一能依仗的人,除她以外再无旁人可以依仗,委实让人可怜。
但是她可怜他,谁可怜她啊?一不小心她男人成了醋精,最近总是耍脾气,好不容易缓和一些了,竟来了个貌美如花的师父,瞧那师父的样子也是来者不善,不知道他俩正聊什么呢……
另一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