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祁云的声音却仍旧温柔:“就确定一定是她偷的?”
裴迎华伸出手中匕首指着他:“我只知道你的话不可信。”
薄祁云看着那匕首的刃部,笑了笑,道:“若真是舒遥,那孩子该是死了。”舒遥的绝情,与杀伐果断,他们都再了解不过。
这话当真是说到了点子上,裴迎华难得红了眼睛,她瞬间靠近他,那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她逼问他:“告诉我,孩子呢?”
薄祁云陡的握住她的手腕,迫得她松开匕首后,直接便抱住她,他亲着她的头顶:“不要管什么孩子了,你想要多少孩子,我都可以与你生。”好不容易能抱住她,他便再也舍不得撒手。
四五年了吧,他日日盼着再见她,再抱她,盼得身体都疼了。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只仿若失了魂似的,因为她了解舒遥的性子。
她任他抱着,亲着,直至他低头要触碰她的唇时,她终于麻木的出声了:“那孩子是你的。”
她的儿子……
她一直以为她不在乎她的儿子,可是现在,她感觉自己似乎在再死一遍似的难受。
薄祁云只愣了会,便果断道:“别骗我。”
裴迎华再道了声:“是你的。”
薄祁云不由想到那孩子与他那么相似的脸,但只是一会儿,他就抛开了脑中所想,道:“我不信。”
裴延瞧到薄祁云如此坚决地否认,便挑了下眉,道:“看来孩子是死了。”
他看了眼身旁杜青宁陡然白下来的脸色,搂住她,对薄祁云道:“那孩子确实是你的,是我姐四年前所怀。因为多年来她一直昏迷不醒,不适合生孩子,我与师父便抑制了孩子在她腹中的生长,直至去年年底,她醒过来,孩子才正常生长。”
多年来昏迷不醒……
薄祁云看着裴迎华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想不到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裴延继续道:“我师父是乔决。”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说出神医乔决,便不难让人信服。
裴延似乎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事,他只仍旧随意道:“倒是凑巧,我们费尽心力保下来的孩子,却是被他亲爹给整没了。”
薄祁云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本就苍白,这时倒难以看出得知真相的他究竟受了多大的打击。
裴迎华看着他:“你觉得,我是否该报仇?”
薄祁云看到她眼里更深的憎恨,只道:“我没有派舒遥抓他。”
裴迎华冷笑了起来:“你满嘴胡话,从小到大都是。”他做的事情,是对他有利的,说的话,是对他有利的。他就是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恶人。
“阿芜……”薄祁云经受不起她更加的恨他。
杜青宁紧握住裴延的手,红着眼睛问裴延:“他们嘴里的舒遥是谁?”就那么狠,孩子落到那人手上,就一定会死?
裴延抱着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压下心中的不是滋味,应道:“我不知道。”
正是在场所有人各怀心思的僵持着时,裴永骁的身影陡然跳了过来,而他的怀里,抱着的正是一个孩子。当他抬眸见到薄祁云的脸时,立刻抽出腰间剑鞘中的剑架在其肩上,问道:“你是孩子的父亲?”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裴永骁怀中孩子的身上。
在裴迎华突然如泄了气一般时,杜青宁赶紧跑过去将孩子接到怀里,当她看到安安那张熟悉的脸,亦是感觉大大地松了口气,差点瘫坐在地。
薄祁云任那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眼睛落在杜青宁怀中孩子的身上,一眨不眨的。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突然笑了。
裴永骁的剑往里挤了些,薄祁云脖子瞬间便有血冒出。
好一会儿,他才道出:“我是孩子的父亲。”明明身上有伤,因为失血过多几乎要昏过去,可他的语气却隐隐透着轻快。
裴永骁的脸色冷了些:“交代。”
“交代?”薄祁云闻言笑道,“是要我负责?是娶她,还是入赘?我都求之不得,岳父。”
裴迎华没有看孩子,面无表情地转身便缓缓离去。
薄祁云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眯起了眼。他发现,她似乎又不是多关心孩子。失而复得的孩子,她竟是没有看一眼。
裴永骁已经明明白白地看出来了,这是他女儿不要这小子,便收回了架在其脖子上的剑。
薄祁云没有说话,只仍旧看着裴迎华的背影。
这时裴延问裴永骁:“这是怎么回事?”
裴永骁应道:“从一个女人的手里抢过来的。”多年前,他就见过这女子与杜栩在一起,他一直觉得她可疑。无意中见到她,就跟了上去。
裴延挑眉:“倒是巧。”
裴永骁未多言,只道:“天色不早,我先走了。”
裴延:“爹告辞。”
随着裴永骁的离去,裴延便将孩子从杜青宁怀里抢过来递给了奶娘,他搂住她的腰,低头咬了口她的鼻子,道:“少关心些别人。”
“哦!”这一回,杜青宁的语中隐约有些不甘愿。
裴延看着她:“怎么?还不乐意了?”
杜青宁嘀咕道:“我只是觉得,刚才我们都以为安安没了,还不关心他,就太强人所难了。”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裴延可没忘记刚才她因为裴安而受到的惊讶,心里生起了浓烈的不悦,低头就亲住她,企图赶走她心里除他之外的其他感觉。
这整个千百庄都是他的地盘,他可以在任何地方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