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宁的脑袋搭在裴延的耳边轻蹭着,有些好奇道:“难道是姐姐的师父舒遥?”
裴延早已被她哄得差不多,应道:“应该是。”
杜青宁又在他耳边蹭了蹭,撒娇道:“相公,我想去看看,我好奇。”
裴延回眸看着她,相比来说,她对一个陌生人有一点好奇,可比关心一个人要容易接受得多,便应下了:“好。”
杜青宁亲了他下,从他背上滑下来后,又道了声:“那我过去了?”
裴延伸手捋了捋她鬓角的碎发,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应了声:“嗯!”他的阿宁,与他过得似乎越来越开心了。
杜青宁便转身步伐轻快地往裴迎华那里去,心想着,也不知这传说中的舒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她本以为她过去后会是看到师徒俩久别重逢的画面。
却不想,当她将走近裴迎华的房间时,恰好听到裴迎华焦急地喊声:“师父!”声音中透着惊色,明显是发生了什么。
她一惊,立刻跑进了房间,恰见一身火红衣裳的女子怀抱着安安站在窗边对裴迎华笑了下,便转身施用轻功离去。
杜青宁在看到对方脸的那一刻,便呆住,甚至睁大了眼睛。
那张脸……
怎么与她那么像?
真的很像,大概最大区别仅仅只是,那女子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妩媚妖娆的气息,那张脸与她比,更是显得极为艳丽,还有独属于最成熟的女子才有的风韵。
她一直回味着那惊鸿一瞥,好久才回神意识到安安被抢了。
她立刻转眸看着站在原处,看着舒遥离开的方向握拳沉默的裴迎华,急问:“你师父为何要抢安安?”
裴迎华未语,明显是在压抑着什么。
杜青宁实在是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顿了下,便立刻跑出房间,回到了裴延那里。见到亭下没人,她便直接进了书房。
见到药阁里坐着的裴延,她过去拉住他的手,急道:“姐姐的师父,把安安抢走了。”
裴延将她拉入怀中,问她:“姐姐是什么反应?”
杜青宁:“她一动不动的,似乎没有去追的意思。”
裴延想了下,便道:“既如此,便别管这事,那是她师父,也是薄祁云的人,不会伤害到孩子。”
杜青宁想想也是,可还是做不到不关心。
安安也是她看着长到这么大的。
裴延低头咬了她一口:“我会派人紧盯着点,别想着他的事。”
“嗯!”杜青宁点了下头,便又思起舒遥的模样。灵光一闪间,她突然拉着裴延的胳膊,“带我去趟杜家吧?”
裴延不悦:“理由。”
她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哄道:“你就带我去,好不好?我想进爹的房间找一件东西。”她如今哄他的功夫是越来越如火纯青了,话语间,还故意贴近他的胸膛,扭了扭。
或许男子都吃不消心上人的撒娇,包括他这样的疯子。
明明心里不高兴,憋闷得很,却仍是不由想把最好的都给她,只要她满意。他搂紧她,压抑着心中郁气,蹭着她的耳根应了下来:“好。”
夫妻俩才刚到千百庄便又出门上了马车往靖阳侯府去。
当他们当侯府时,天色已黑。他们下马车时,恰见赵氏与从另外一辆马车下来。才四十出头的赵氏,如今瞧着仿若有五十多岁似的,也极其消瘦。
才几个月不见的大伯母变成这样,杜青宁吓了一跳,忙福了个身:“大伯母。”
赵氏没理她,仿若游魂似的,踏进了侯府。
杜青宁抬眸看了看裴延,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似乎无论是好的坏的,或是不好不坏的,最后都变得让她不好直视。
她不喜欢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裴延摸了下她的脑袋,牵着她一道往肆意轩的方向去。
踏进肆意轩,杜青宁便快步去了杜栩的书房,并在里面翻了起来,她所翻看的东西明显都是字画。
裴延只站在中央任她翻着。
直到杜青宁从案桌前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幅卷轴,当她打开卷轴看到上头画时,终于停止瞎翻,只直愣愣地看着这幅画。
裴延见了,便走到她旁边。
当他的目光落到那副画上,见到画中一身红衣,长得极其娇艳的姑娘时,明显也有些愣意。
杜青宁道:“今日我见到姐姐的师父,便与这画中人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仅仅只是年龄。”她也是后来才想起她小时候无意中见过这么一幅画,因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所以刚看到舒遥的那一刻,她一时并没有想起。
裴延仍旧看着画中人。
杜青宁侧头看向他,问道:“是不是觉得与我长得很像?”很像很像,脸型与五官似乎没有不像的,但因她们一个妩媚艳丽,一个灵俏纯净,便也有极大的差距感。
所以,她爹喜欢的人,便是姐姐的师父舒遥么?而舒遥是北顺的人,所以爹是去北顺找对方的?
这时裴延却笑了起来:“我一直觉得你爹不该是个有爱心收养陌生女孩,且百般疼爱的人,曾想过其中该是有其他的理由。”
杜青宁闻言心里咯噔了下。
裴延看着她微变的脸色,继续道:“所以他收养你,大概就是因为你长得像他的心上人。”他巴不得她看清杜栩对她的这份夹杂着私心的父爱,让她知道,全心全意,用最纯粹的感情对她的,这世上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