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清楚他的心性如何,有没有被魔气侵染之前,我是不会让他接近大师兄的。叶景不容拒绝道,认真得叫顾雪岭也隐隐有些怒气。
大师兄,我送他回去,夜深了,你也早些歇下。
叶景不再多言,生怕顾雪岭反对似的,抓起宣陵的手便往外带。
手上一松人就被叶景拖到门外去了,顾雪岭抢不过他,忍着怒火提醒道:可是外面还在下雨!
叶景脚步一顿,将宣陵抱了起来,才缓了语气道:我只是送他回房。不会对他如何,也是,担忧大师兄的安危罢了。说要,叶景便直接抱着人打伞走进雨幕,头也没回。
冷不丁的过来当着小孩的面说了奇奇怪怪的话,还凶巴巴的,直接把人抱走了!看得顾雪岭目瞪口呆,半晌后气得踹门,莫名其妙!
明天他肯定不会再理叶景了!
同样,猝不及防被抱走的宣陵也觉得叶景很莫名其妙。
直到被送回静心斋的住处,放到床上,宣陵抬头看向叶景。
只见这沉默了一路的人紧抿着唇,终于扔下一句警告,别再靠近岭儿,我是不会让你进玄天宗的。
宣陵眉头一皱,腹诽此人或许有病。叶景已转身出去,还带上了门。宣陵迟疑须臾,下床走到门边。
睡吧,别想再进无回宫了。叶景冰冷的声音兀地响起。
宣陵呼吸一滞,就知这人还守在门前。他好不容易丢了面子换来的机会刺杀顾雪岭,却被这个叫叶景的人打断,还扬言不准他进玄天宗?
宣陵倒是有了些兴味。玄天宗似乎有些意思,本就是顾雪岭的师门,他现在很有兴趣留下来了。
至于门外那个人,就算他能守一夜,就不信他能一直守着。
而事实上,叶景竟然真的守到了天亮。宣陵一觉醒来,叶景就打开门,黑着脸给他送来了早饭。
别妄想靠近大师兄。
留下这样一句话,叶景就坐到了对面,俨然不打算离开了。
宣陵:简直有病。
第九章
顾雪岭气得辗转难眠,偏生外头的雨越来越大,隐约伴有雷鸣,他便不敢出门,腹诽叶景一宿。
原本等着叶景改日登门道歉,可等了一天没等到人一打听,才知道他还守在宣陵那里,跟闻弦借口说什么宣陵初来乍到担忧他怕生特去陪伴。
顾雪岭亲自去找,每次都被叶景拦在门外,凶巴巴的不准见人。
连着几天,顾雪岭没见着宣陵,吃饭时便跟崔羽大倒苦水,三师弟,我觉得他肯定在欺负小师弟!
崔羽见他腮帮子气鼓鼓的,还不忘往嘴里塞肉,狠狠地嚼着,仿佛嘴里的肉就是叶景,忍着笑哄道:四师弟这次的确是太谨慎了点。
岂止是一点!顾雪岭瞪着眼睛,简直是不可理喻!
叶景正提着食盒路过,见两位师兄都在,正要过来打招呼,顾雪岭气哼哼别开脸,明显不想理人。
叶景想了下,转身走人。
顾雪岭气得手指发抖,指着他跟崔羽告状,你看!
崔羽只好继续哄,说会劝劝四师弟。
大家都知道叶景平日最宠着大师兄,也最殷勤,天天在他跟前,连着好几天顾雪岭身边都不见他,师兄弟们便都知道他跟顾雪岭闹别扭了。
终于,五天后,太渊长老回山了,差人把叶景叫走了。
顾雪岭几乎喜极而泣。
他寻思着,自己跟宣陵就像话本里的牛郎和织女,被叶景这个王母狠心无情地分开,这几天可过得苦。
但见到气色红润的宣陵后,顾雪岭呆了呆,你怎么还胖了呢?
宣陵一出门就听见顾雪岭这话,赶紧避开他伸出想捏自己脸颊肉的手,故作天真道:你也胖了。
顾雪岭那点心酸化作震惊,怎么会?三师弟今儿还说我瘦了!
宣陵微微眯起眼看他,一脸无辜,你脸上长肉了。
顾雪岭大惊失色,赶紧捂脸,掩耳盗铃道:师父说这是婴儿肥!不是胖肉,你看错了!我怎么可能长胖,我可是天榜排行前十的美人!
不就是一副皮囊,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但顾雪岭他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长得好看就是他的优势,也是他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
宣陵嘴角一抽,不想跟他废话,赶紧道:叶师兄呢?
被看守了好几天,虽然不大想喊叶景师兄,但将来若入了门,就不得不喊上一声师兄了。仙道首席眼里,脸皮什么的远没有杀魔头重要。
说起这个,顾雪岭扬起解恨的笑,被关了这几天闷不闷?
宣陵摇头,心想好吃好喝地供着,躺着养伤,怎会闷。所以叶景真是个相当古怪的人,除了不准他出门见顾雪岭,其余都还挺好。
顾雪岭不等他说话,便贼兮兮地笑起来,我带你去看他!
不等宣陵答应,顾雪岭抓起小孩的手,乐颠颠地往外跑去。宣陵不明所以,直到被带到一座大殿前。
大殿里,闻弦、叶景和七师弟三人站作一排,俱是低着头,毕恭毕敬的模样,一名青衣道袍的修者正在训斥三人,而崔羽则站在一边旁听。
顾雪岭原本只打算在门外偷听,谁料刚来就被发现,青衣道者话音一顿,狭长清冷的眼睛望向门外。
岭儿,进来吧。
顾雪岭只好带着宣陵进去,师兄弟们纷纷看向他,尤其是七师弟,眼巴巴的眼神就指着他给求情了。
青衣道者目光一凛,几人便快速低下头,待再看向顾雪岭时,清俊的面容上便由严厉换做温和的笑,一口断绝了七师弟的唯一希望。
岭儿若是要给他们求情,就什么话都不必说了。
顾雪岭牵着一脸呆滞的宣陵进来,忙堆起一脸笑容道:太渊师叔多虑了,我只是过来看看。
七师弟委屈地看过来,但在太渊长老的冷厉目光下悻悻低头。
闻弦倒是没有求顾雪岭的意思,叶景则冷冷盯着宣陵。
顾雪岭察觉到这一点,忙将宣陵推到太渊长老面前。
师叔你看,这孩子是我在山下带回来,据说他是纯阳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