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今夜又进了后山?宣陵闻言,心中满是困惑。
小妖王昨日才嘱咐过一属下,绝不可离开一顾师兄身边半步,他要进后山,我便不敢不跟上。厉阶道:我后来走出来了那个阵法,发现后山有一个山洞,有顾师兄的脚印!
宣陵眼前一亮,当真?
厉阶点头,神情却有些凝重,那山洞有些古怪,里头很阴森,还有魔气残留,我不敢靠近,就回来找您了哎,小妖王你去哪儿!
话都还没说完,宣陵就往门前去,厉阶那是一脸的莫名,而宣陵竟也真的站住,然后回头跟厉阶说:变回一去,带我上后山看看。
就知道小妖王会担心顾师兄,厉阶只好点头,是。
山中阴冷,尤其是在深夜时飘落了一场小雪后,雪花几乎快将顾雪岭走过的痕迹全数覆盖淹没。
所幸厉阶还记得路,最终带宣陵到了那个隐蔽的山洞里。
如厉阶所言,宣陵刚靠近洞口,就感觉到了残余的魔气,还很是浓郁。宣陵眉头一紧,难怪厉阶会不敢入内,可这玄天宗的后山,怎会有魔气出现?想到顾雪岭刚才很有可能进去过,宣陵心头一紧,快步走进山洞里。
厉阶追上去,小声提醒道:里面魔气更重,小妖王小心点。
宣陵走在前头,山洞极深,昏暗无光,他便掐决凝起一道灵光在前方引路,终于,走了一盏茶功夫,才走到尽头,而厉阶已经被浓重的魔气压制得浑身难受,若非担心小妖王,他是绝对不会再往里头走进半步的。
一点灵光照亮了后山深处里隐藏极深的宽广洞|穴,遍布碎石尘嚣的地上还有着阵法遗留的痕迹。
而在角落处,什么一东西正一点一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萤火虫,宣陵思索了下,抬步朝角落走去,而后慢慢蹲下来,眉头倏然紧皱起来。
宣陵捡起来灵光旁边的神兽眼,而后是那点怪异如水滴般的灵光。他见过一这两件东西,一是顾雪岭从不离身的护身符,另外一点灵光,他曾在沧海秘境里的地下龙宫里见过一,也知道这是后来认了顾雪岭为主的灵器。
这是什么一东西?厉阶扒拉开一地上碎石,踮起前爪看着宣陵。
是师兄的东西。不巧,无回一宫刚刚结束了一场屏蔽了所有人视线的古怪战斗,顾雪岭就将护身之物遗失在这个充满了魔气的山洞里。
宣陵心道不妙,五指收紧将神兽眼和湛露收起,朝外走去。
我要再去一趟无回一宫。
好厉阶连忙追上,又很不解,小妖王,刚才无回一宫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一事一了?顾师兄没事吧?
宣陵没回一答他,只是心里愈发紧张,脚步也加快不少。
琉璃盏内,一点幽幽明火摇摇曳曳,却也顽强地亮着。
南宫清看清那盏魂灯仍亮着,几一乎是同时双膝便软了下去,跪坐在阁楼地板上,太渊无极上楼来时,他便手忙脚乱爬过去用双手护住魂灯。
如何?太渊无极问,若仔细看,他的神色也有些紧绷。
太渊无极靠近,那魂灯依然摇曳不止,仿佛晃着晃着就会熄灭似的,但这阁楼上绝对没有风。
听他问起,南宫清刚放松些许的心弦又紧绷起来。
还亮着,但是好像不太好。
太渊无极站在旁边,凝视着这一点灵光,也暗暗松了口气,才恢复冷静道:岭儿今日还好好的,该是刚被夺舍没多久,既然神魂还在,只是被夺去了肉身,不如,我们设招魂阵,看看能否将岭儿的神魂找回?
南宫清闻言,怔怔看着太渊无极。
太渊无极被看得一脸莫名,我的提议有什么一问题?
南宫清快速摇头,而后慢慢笑了起来,满目庆幸看向那点魂火,没有,很好。我这就去找招魂幡设阵。他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视线一刻也不离那点魂火,还跟太渊无极叮嘱道:你先看着,护好岭儿的魂灯。
去吧。太渊无极嘴角一抽,岭儿还活着,魂灯就还亮着,也不会有人来抢魂灯,南宫清也太紧张了。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晨光微熹,日光洒落门前的那一刻,尝试了数次后,南宫清不得不放弃招魂,太阳出来后,阴魂就不会再现身了。
太渊无极看着阵中毫无反应的招魂幡,眉头也不由拧起。
南宫清喃喃道:为何没有反应,为何找不到岭儿的神魂?
太渊无极道:岭儿魂灯还亮着,招魂阵却没法将他的神魂召回,或许,是他的元神还在他体内。
南宫清苍白的眉头紧蹙起,也就是说,他还在魔子手里?
虽然不想承认,太渊无极也攥紧了五指,若真是这样,岭儿如今的状况会非常危险,宗主,看来一时半会儿,我们不能再动魔子了。
话音落下,南宫清那一张俊秀的脸骤然变得惨无血色,大抵是因为一夜没有疗伤,失血过一多,也或许是因为对顾雪岭的安危太过一担忧。
事一到如今,除了跟魔子讨要顾雪岭,他们一时也别无他法了。
太渊无极眸光闪烁了下,看向南宫清那一身狼狈的红衣。
不管如何,你现在是一宗之主,已不再是当年的小弟子了,多为宗门想想,别动不动就自刎。
南宫清没说话,他还是不能接受他的岭儿还在魔子手里受着折磨。
太渊无极又催道:起来,帮你疗伤,再想办法救岭儿。
是啊,要救岭儿。南宫清抬手狠狠抹了把脸,哑声道:好。
而在同时,一手枕在脑后躺在地牢地上假寐的罗旬终于睁开一一双闪着血光的眸子,轻嗤一笑。
可算能睡个好觉了。大晚上的,招个什么一魂?扰人清梦。
事一到如今,南宫清必须冷静,不管是为了宗门还是为了徒弟,他都要振作起来。他边疗伤,边跟太渊无极商量,该如何救出顾雪岭的神魂。
太渊无极沉吟道:先等等吧,别再激怒魔子了,等南长老和萧长老回一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
南宫清始终无法心安,却也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