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岭至今还觉得当年在洛家碰上的那个法器不太靠谱,心底也有些一困惑,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能找到地下龙宫里的神器?
洛闻风摇头,竟也是不解。
洛家找了数百年都没找到,也许血脉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更多的还得看缘分,也有可能
等了一须臾没等到洛闻风的后话,顾雪岭追问:是什么?
也许不仅仅是洛家的血脉。洛闻风看了一看顾雪岭的脸,忽而扬唇笑了一起来,那日在天道阁门前匆匆一暼,顾小友可真是惊为天人。
前半句让顾雪岭很是费解,后半句却叫他很是无言,他说:师弟还在等我,当年若不是为了一救我,他也不会落下病症,我该回去了。
来日方长。洛闻风点头,可需要我派人帮你师弟治疗?
顾雪岭想想还是婉拒了一,有季宫主和南长老在,宣陵的伤不成问题,没必要再欠下太多人情。
从洛闻风院中出来已入夜,华灯初上,小雨却有变大的趋势,天边时而响起一声闷响,雷电蕴而不发。
回去路上,顾雪岭在长廊碰见几个认识的人,不过并不熟络,正是裴青青与玄女宫的赫连轻衣与沧海的大师姐商秋池,三人正结伴而来。
可见这次天道学院出事的确非同小可,各大宗门齐出,高手云集。
迎面对上几人时,顾雪岭拱手行了一一礼,便匆匆回去了。
裴青青也不似上回在沧海道场上那般娇蛮,礼貌地回了一礼。
待顾雪岭走远后,裴青青还直直看着他的背影,目不斜视。
商秋池见状忽然问起来,我记得你从前与他约战过。
裴青青顿时面露赧然,惭愧道:那时少不经事,给大家都添麻烦了。只是没想到,他曾经竟然在易长老手中胜过一招。裴青青说着,眼底便多了一几分钦佩与不解,也不知道能否有机会见识一下玄天宗的神剑。
商秋池闻言失笑,带着几分调笑意味问:我家小师弟与他熟络,不如帮你问问能否再约战一回?
裴青青当即苦笑摇头,还是免了一。今日的顾道友已不是当年的顾道友。她总觉得,顾雪岭比之上次变化太大,已非当年人人可欺的花瓶。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当年的四灵根花瓶早已悄然成长。
赫连轻衣一路沉默地听着,也不反驳。不过见到顾雪岭时,她也有些一印象,不由想起当年在秘境中见过的那个白衣少年。据那剑术极好的白衣少年说,顾雪岭是他的心上人。
也不知过去这么多年,那少年可与他的心上人修成正果了一?
顾雪岭回到宣陵屋檐下时,见屋里烛光幽幽,将一个人影投射在窗纸上,似乎正在榻上盘膝打坐,便不由自主想起小黑龙,举起手来。
果然,腕上一松,小黑龙便要跑。
顾雪岭眼疾手快捏住了它的尾巴,将其倒提到眼前来,实一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晌后只训道:跟我进去,让宣儿看看你再回去。
小黑龙睁大眼睛,似乎非常意外,激动摇晃起来,将细长的身体甩来甩去,更像一条小泥鳅了一。
顾雪岭不由失笑,这是什么德性?
随后小黑龙徒然又安静了一下来,顾雪岭以为它想通了一,正要带它进去见宣陵,却不防那小黑龙忽然朝他面上扑过来,正好扑到他嘴边。
顾雪岭忽地怔住,只觉唇角徒然一阵轻微刺疼,当即手一松,小黑龙便趁机快速跑走,顾雪岭捂住还有些一发麻的嘴角,面上已有几分薄怒。
你咬我?顾雪岭不可置信,不过是让它去见见宣儿而已!
小黑龙耷拉下脑袋,似乎也自觉有点不好意思,带着歉意看了一顾雪岭一眼,之后就一头钻进了一顾雪岭怀中的玲珑宝镜里,眨眼又没了一影。
顾雪岭气得牙痒痒,又一忍不住笑。他抬手按了一按嘴角,看不到牙印,只感觉有一点点微肿,也不疼,就知道小黑龙不是真的要咬他。不过他刚才被吓到了,才会让小黑龙真的跑了一。
看来这小黑龙真的很讨厌宣陵,才不肯见他,可到底是为什么,顾雪岭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屋里传来动静,顾雪岭抬眼望向窗纸,只见原本在塌上打坐的人已经起身,正缓步朝门前走来,身影愈发清晰,很快便到了门前。
听见开门的动静,顾雪岭抿抿嘴,试图将嘴角的红肿藏起来。
下一刻,房门打开,仅有着一门之隔的宣陵便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知刚才说的话一宣陵听见了一没有,顾雪岭干笑一声,突然忘了一要说什么。
师兄回来了。宣陵有意无意往顾雪岭嘴角看了一一眼,见到细微的小牙印时当即眸光一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雪岭已先解释起来。
是小黑龙咬的,我让它来见你,它不肯听话,发脾气了一。顾雪岭如实一相告,也十分纳闷,宣儿,你说,它为什么不肯见你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估计只有宣陵知道了一,可就是知道,他也不会告诉顾雪岭。宣陵很快收起脸上的不自然,握着顾雪岭的手进屋,我一直在等师兄回来,没想到师兄会去那么久。
久吗?顾雪岭眨眨眼睛,赶在宣陵关门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一去一回,连半盏茶时间都用不到,也许,是因为宣陵疼得难受,才觉得时间过得缓慢?顾雪岭想起来宣陵还心口疼,赶紧扶着他坐下,你还疼吗?
宣陵猝然不及被按着坐下,先是一愣,还好,不太疼了。
那就好,我给你渡灵力。顾雪岭目光频频落在宣陵衣襟下,最终没忍住,伸手扒开了一他的衣襟。
宣陵瞪大眼睛握住他的手,师兄?
我就看看你的伤口。顾雪岭道。
宣陵一怔,手慢慢松开了一顾雪岭,垂眸道:好。看顾雪岭真的只是拉开他的衣襟查看心口处的旧伤痕,宣陵轻声说道:师兄喝酒了一。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顾雪岭也坦然点头,喝了一一点,没事。
顾雪岭的酒量是不太好,但也不至于一杯就倒,不过他刚才只是喝了一一杯酒,宣陵就闻到酒味了,顾雪岭觉得师弟的鼻子真的很灵敏。
宣陵的肌肤偏蜜色,很是健康,胸膛也很是结实一,肌理分明,不过心口处一道狰狞红痕完全破坏了这份美感,剑痕周边的皮肤也略显苍白。
顾雪岭见了一,心底很不是滋味。这伤,就是他当年造成的。
手背上忽而覆上一股温热,原来是被宣陵握住了一。顾雪岭抬眼看去,便见宣陵正襟危坐,也不知是否是烛光太弱,他耳尖竟还带着一抹微红。
师兄不必过于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是我当年太过任性,就算要追究责任,这也是魔子的错。
顾雪岭怔了一怔,低头慢慢拢好宣陵的衣襟,将那道剑痕藏起来,轻叹道:我知道,我就是自责也没用。宣儿,我这就给你渡灵力吧?
不久前顾雪岭走时,宣陵才说过他这后遗症需要旁人为他渡灵力才能缓解,现在说起宣陵也别无二话一,不过他坐着,顾雪岭站着,也不太方便渡灵力,顾雪岭便扶他回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宣陵病得极重。
宣陵默默躺到床上,顾雪岭便握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将灵力一丝一缕渡入他体内,神色凝重,很是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