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秋蝶眸光闪了闪,笑道:“妾身冒昧来访,不知可否叨扰三小姐?”
凌汐涵嘴角上扬,“侧妃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难不成就为何我闲聊?”
兰秋蝶眼眸一闪,复又轻笑。
“郡主果真聪慧过人。”
“你也不差。”凌汐涵手里捧着雪白点朱流霞花茶盏,不甚在意的说道,慢悠悠的用茶盖拨了拨茶水。
“出来一趟不容易,你有话就赶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来跟你打哑谜。”
兰秋蝶却是眼眸一紧,突然跪了下来。
“妾身恳请三小姐救命。”
“哦?”凌汐涵饶有兴味儿的打量着她。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不得不说,这兰氏真的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懂得怎样在装扮上突出自己的优点和美丽,更让人印象深刻。这个女人是聪明的,她早就知道。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兰秋蝶抬头,目光诚恳而真挚。
“郡主若不知妾身今日所为何来,那妾身身边的丫鬟诗桃又怎会无故被王爷支走?而郡主,又何必在这儿守株待兔?”
凌汐涵看着她,没有说话。兰秋蝶又道:“妾身自知身份卑微入不得三小姐的眼,可妾身敢指天发誓,今日之举必是出自真心,若有谎言欺瞒,妾身愿遭天打雷劈,死后不得超生。”
她说的坚决而果断,凌汐涵却始终神情淡淡。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压根就不相信这些没有根据的毒誓。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这兰氏到底有什么资本与她谈判。
“说吧,你知道什么?”
兰秋蝶垂眸沉声道:“妾身的父亲已经投靠了恭亲王,甚至为了控制我,不惜对我下毒。”兰秋蝶说到这儿,心里仍旧有着压抑的愤怒和悲怆。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荼毒,任谁也会寒心吧。
然而凌汐涵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我知道。”
兰秋蝶目光微讶,心中却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今日的决定是正确的。
“妾身知道郡主医术超群,贱妾不才,恳请郡主为妾身解毒,大恩大德,必定衔草相报。”
“哦?”凌汐涵把玩着茶杯,嘴角微勾,眼里笑意弥漫,可那如湖水深邃的眸子却仍旧漆黑如古谭,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兰秋蝶心中有些打鼓,“郡主?”
凌汐涵目光淡漠而深沉,“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来换取解药?”
“我有。”好不容易等到凌汐涵松口了,兰秋蝶欣喜异常,急切回答,竟是忘记了自称。
“我父亲身后有一个极其擅长用毒的神秘人。”
凌汐涵双眼一眯,眸底爆发出冷冽逼人的寒意。明明是暑热季节,兰秋蝶却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那股寒意从脚底流过她全身每一个血管,直直传达到她的头部,冷得她脸色发白,嘴唇发颤。
“他是谁?”
好一会儿,兰秋蝶才听到凌汐涵那仿若自寒冰地窖浸泡过后的声音,清冽而幽寒。
兰秋蝶眼瞳升起一股恐慌,“我…我不知道,他蒙着面,我看不亲他的摸样…”
“你身上的毒是他给你下的?”感受到兰秋蝶的害怕,凌汐涵遂收起了全身散发的暴戾之气,淡淡问。
兰秋蝶脸色好了一点,轻声道:“嗯。”
凌汐涵眯了眯眼,“把手伸出来。”
兰秋蝶一冷,而后一喜,立刻伸出自己的右手,期冀的看向凌汐涵。
凌汐涵为她把了脉,眸光深谙。兰秋蝶一颗心提了起来,“郡主,妾身的毒可解?”
“能!”
兰秋蝶欣喜,却听得凌汐涵又道:“也不能。”
兰秋蝶刚刚兴奋雀跃的心如同被一盆凉水泼下,彻骨的冰凉。
“郡主何意?”
凌汐涵表情淡漠,语气悠然。
“你中不是毒,而是蛊。”她眼底划过一丝寒意。
兰秋蝶双眸睁大,“毒?”
“对”凌汐涵冷眼看她,忽而眼眸异光闪过,声音带着些许诱惑。
“你想活吗?”
兰秋蝶自听闻‘蛊’这个字眼儿便双眼呆滞,脸如死灰,一片惨淡绝望。忽而听得凌汐涵的话,犹如天籁之音,给予她无尽希望。她双眸陡然一亮,“没有人不惜命。”
凌汐涵嘴角一勾,兰秋蝶又道:“若郡主能为妾身解得此蛊,日后妾身必定上刀山下火海以报郡主恩德。”
“没那么复杂。”凌汐涵懒懒的站起来,走到兰秋蝶面前,低下头看着她。
“苗疆一族已经被皇上所灭,关于苗疆蛊术的记载也早被皇上一把大火烧尽。这个世界上会蛊毒的人几乎都快绝迹。”
兰秋蝶咬着唇,眼底流露出恨意,身侧粉拳紧握。
“他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