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帝君与凤妆并肩而立,各分支首领立于大殿两侧,个个严阵以待,一双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一步一步走进大殿内的天睽。
临渊率先走了过去,他的脸上并无任何惊讶的表情,好似天睽的归来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他一把捏住天睽的手腕,片刻后道:“你中了符尸咒的毒,命不久矣。”
“我知道。”天睽淡淡道,“我回来,只为见一个人。”
临渊看向高台上的芜湖,眯着眼睛笑了笑,“真是有出息。”
天睽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高台,现在的他,一身死气,尸虫遍布,满脸沟壑,浑身散发出恶臭难挡的气味,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有一道鲜红的血印,还有不往下掉落的腐肉。
凤妆嫌弃的捂上嘴巴,身子靠在了临渊的身上,“臭死了,真恶心!”
“你可以出去。”临渊也不看她,只眼神看向某个虚空。
“我怎么能出去?”凤妆娇嗔道:“我要在这里陪你!”凤妆挽上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帝君,大殿下回来了,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那么,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坐上天君的宝座了。”
“哦?”临渊像看白痴一样看她,“你想做天后,可以直接嫁给天曜。”
“你又说笑!”凤妆摇着手臂,“我要嫁的人是你!我爱的人也是你!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临渊的眼神盯着她,一直看一直看,凤妆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你看什么?”
“为什么,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凤妆的脸色一瞬间灰败下去,又强颜欢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一定会爱上我!”
临渊的眼神穿过她的身体,看向不知明的某个放向,他总觉的,在那里,似乎有个人一直在看着他,眼神孤寂,悲凄空无。
“苍苍…”
不由的,他似乎是无法控制自己一般,唤出了一个名字。
…。
天睽的脚步停在云华台的下首,各分支首领纷纷亮出手中法器,寒光阵阵里,一群人将他团团围住。
毕方鸟顷刻间化做人形,目光死死盯住他们,紧紧护在天睽身边。
“退下。”高台上,天曜一声令下,语气沉冷又霸道,“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长兄!”
人群散开,褪去如潮。
天睽知道,他的这位弟弟已经掌握了九重天上的一切生杀大权。
他现在没有反抗的机会,更没有说不的资格。
他的眼神幽幽定在高台上坐于天曜身侧的芜湖,然后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了她眼前。
芜湖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容,一手抚在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没想到大殿下还能活着回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天睽的眸光里幽幽闪动着沉痛与悲哀,“我回来,只问你一句。”他似乎鼓足了所有勇气,一字一字问她,“这么些年,你…。可曾爱过我?”
芜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面色十分淡然,“不曾。”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回答的那么干脆。
“你嫁给我,当真只为了天后的位置?”
“当真。”
天睽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一滴血泪流下,原来,真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如今他不是天君了,对她来说失去了利用价值,她当然要舍他而去。
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只是,心底一直存在着一丝希翼,希望她对他,哪怕有一点的感情付出,然后,真相残酷的可怕。
她至始至终看重的,只是他身边的位置。
“我如今是将死之人,天曜做天君我没有任何怨言,这是他应该的,只是…”天曜转身冲高台下的一众人道:“天后的位置,这个女人不配坐!”
底下众人立刻垂了头,大家都明白的很,这个芜湖与两位殿下都有纠缠,是非对错,外人不好参与。
“大哥,天后是我选的,我说了算。”天曜淡淡道,“我会给你寻一处好去处让你好好养身体,九重天上的事你就不必再插手了!”
“天曜!”天睽声色俱厉害,“你可知这个女人,她自私自利背信弃义,一心一意只想为自己谋取私利,她根本不爱你,她爱的是你身边的位置,只是天后这个身份!倘若有一天你也像我一样遭遇不测,她一样也会弃你而去,这种女人,怎么能做九重天上的天后?这是在丢天族的脸!”
“她不爱我没关系,我爱她就够了。”天曜根本不想与他多说,一手搂上芜湖的腰,带着她就要走。
芜湖的身子却没有动,看着天睽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却笑了,“大殿下说这话真是有失公允,明明是你私通我的婢女在先,现在倒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九重天上的天君?”
天睽看着她冷笑,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却没想到她最后竟然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呵,我与你的婢女私通,你有证据?”
“她如果没有与你私通,会只身犯险一人前去北地魔窟冒死救你?”芜湖笑的明媚灿烂,“无缘无故的,她难道是傻子吗?”
“难道不是你指使她去的吗?”天睽冷笑,“芜湖,为了害我,你还真是不惜一切!”
“天睽…。”不远处有微弱的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人血肉模糊的身子一点一点往大殿内爬来。
“呵,大殿下还要狡辩吗?”芜湖看他,目光鄙夷,“人家这不是来找你了?”
“天睽…。”地上的血人隔着人群看向那个男人,看向那个披着自己人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