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守着老婆吧!”
“茹毛饮血的野人,也敢犯威威大汉!”
有安敦的底气,城头上、军阵中叫嚣如浪,气的龙驹王爷指着一名将领点名出战,将领甚是机灵,拍马之前突然心生一计。
“王爷,此人手持神兵,非一将所能抵挡,我军的优势在冲杀骑射,比将是汉人才玩的游戏,若一味比将,何时才能攻下城池,而且又恐中汉人奸计,不若群而攻之,方是上策!”
龙驹王爷默然,冷笑一声,喝令诸将齐出攻城,诸将大喜,各帅部属冲出,五千大军倒有四千冲杀,尘土滚滚中喊杀声不绝入耳,安敦扬手,背后的八百虎贲营顷刻变成二百个地堡,骑兵勒进坐骑,拔出长刀在二百个地堡后方静待命令,这是单峰特意给骑兵做的腰刀,刀长一米二,比羌胡的腰刀长一倍,拔刀都有些困难。
安敦拨马回到骑兵队伍前方,手提长戟,压制住身后骑兵的骚动。
两军相接,夏阳西城外广阔的原野上,羌胡骑兵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面对箭射不进,刀劈不动,马冲不垮的地堡,羌胡骑兵突然发现,只要到地堡二十米左右,每一支箭都能射穿皮甲,都是要害!
第一轮冲刺一千人,冲过地堡生者不足五百,伏在马背上惊魂未定,迎头遇上一队骑兵,立刻抽出腰刀,但两马相错,敌人的衣服还没有碰着,闪亮的铁刀已经劈中胸膛,更多的是连刀带人被劈为两截。
两侧的二百余羌胡骑兵一见不妙,迅速脱离战场,一则逃命,二则给第二轮腾出空间。
龙驹王爷站在高处,没等第二轮冲到地堡前,吓的立即鸣金收兵,照这样下去,别说第二轮一千兵马,就是连攻五轮,也不够这些地堡中的弓弩射杀,冲杀中的安敦听到鸣金,脸上一喜,大吼一声扬戟追杀,身后的骑兵跟着安敦冲到虎贲营前方,咬着羌胡骑兵的尾巴练练挥戟,瞬间杀到龙驹王爷的中军位置,安敦奔的就是龙驹的中军大旗,龙驹王爷不急,身边的亲随却紧急禀告,请王爷速速撤退。
“令弩车发射!”龙驹王爷言语发冷。
“王爷,恐伤自家儿郎?”
“发射!”
中军闪开,露出三辆弩车,一声令下,撕裂空气的声音刺痛人的耳膜,一支巨大的箭,穿过两个羌胡骑兵射穿安敦后边的一匹战马,连人带马撞翻一个骑兵又向前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下来,人马皆死。
安敦大惊,慌忙遏制冲锋,抬头正对上两外两支巨大的箭支,纵马回撤,只听羌胡中又想起惨叫,全部射到羌胡自己人,退到一里外,才敢回头去看,羌胡缓缓退去。
安敦和龙驹的目光穿过鲜血的战场,刹那间对撞在一起,安敦举起长戟,巨大的吼声欢送羌胡的败退,迎接汉军的胜利。
张成出动兵马收拾战场,战死的军马是口粮,皮甲、武器、马鞍等等都是军备,甚至这些羌胡的身上必然有抢掠来的财富,万万不能便宜了羌胡。
夏阳的军民中最激烈的情感,嚎叫,迎接安敦,“杀熊将军”、“杀熊卫”的口号三十里外的龙驹王爷都能听到。
羌胡的中军大帐,龙驹王爷第一个提审斥候校尉。
“敌军的盾牌兵是用来保护战马的吗?”
“王爷,部族勇士反馈的信息却对可靠,上次右贤王冲杀韩城,就是遇见的这伙盾弩兵,跑的慢,弓箭射不准,近距离无法攻破,只能用来保护战马,对于骑兵很难奏效。”
“本王看的很清楚,他们的骑兵已经偏离坐骑的中轴线,为何没有跌落,还能发出箭支,还能挥刀劈砍?”
“王爷,这个属下也很奇怪,抓了两个舌头,也没有问出结果,请王爷给小人三天时间,一定为王爷找出.......!”
“哈哈,因你一个军情,我族死了一千三百勇士,要你作甚,来人,拉出来斩了!”
人头呈上,龙驹王爷当即指定副手接掌斥候校尉,令他半天时间打探清楚,新斥候头领战战兢兢领命,连滚带爬跑出大帐。
直到子夜,龙驹王爷和属下才商定“围三空一”的攻城策略,命人连夜通知韩城的于夫罗余部,约定于明日晌午同时攻城,本部人马佯攻西门、韩城兵马佯攻北门,将主攻方向定为南门,由本部精兵和高奴兵马执行主攻任务,空置东门扰乱守城军心民心。
按照龙驹王爷的说话,安敦和他的杀熊卫只有一千人,如何同时守住三个门?
只需将安敦和杀熊卫牢牢固定在东门,他们就可以利用高架云梯、弩车、攻城车强攻南门,一旦城破或者敌兵溃退,再力大无穷的安敦,再牢固的地堡,也无法支撑一天时间,军心必散。
第六十三章夏阳之战(三)[本章字数:2257最新更新时间:2013-07-2200:06:40.0]
第三日再战,等到日上头顶,也不见韩城的于夫罗余部出现,龙驹王爷大怒,连派三批传令兵飞奔韩城,同时下令攻城,巨大的攻城车、高架云梯、弩车“吱吱呀呀”推向战场。
南门首先四千人马聚集,首先开战,喊杀声隔着三五里清晰地传到安敦耳中,羌胡的攻城器械缓缓靠近,安敦心中恐慌,但不敢分兵,明显敌人已经掌握他的防守反击战略,改为分兵同时攻击,让他不能兼顾。
“羌胡死马,要战便战,要退便退,你这般呆坐,是何道理?”西门外,安敦与龙驹王爷列阵对峙,龙驹王爷不动,安敦也不敢动,气的哇哇乱叫。
“哈哈,逃命猎户,你的秘密本王已经知晓,你的盾弩兵虽然刀箭不如,却没有速度,只能守株待兔,本王就是要耗你,你进城,本王就攻城,你分兵,本王就拦截,哈哈!”
“你这匹死马倒是聪明,不过你别忘了,攻城你更不行!”说完传令骑兵回城,盾弩营逐派后撤,退入夏阳,安敦不能跟龙驹王爷干耗,他带出的兵已经将近夏阳一半兵力,夏阳一旦有失,盾弩营转眼就变成瓮中之鳖。
龙驹王爷哈哈大笑,下令攻城,跟城池一般高的高架云梯突进城边,平台上成排的弓箭压制守卫城头的步卒,普通云梯搭上城头,潮水一般的羌胡兵爬上来,南门的校尉是李强,已经打退敌人第一轮攻城,但对面的高架云梯车太让人头疼,一轮下来,弓箭手和守城兵卒已经伤亡一百余人,照这样打下去,南城门的士兵不到晚上就要死伤殆尽,立刻向安敦求救。
安敦立刻调拨南门、东门各一百弓箭手立刻支援南门,有龙驹王爷在西门坐镇,他不敢离开,未等到支援到达的信息,南门传来羌胡兵卒震天的欢呼,安敦心中一紧,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出现了,有着两辆高架云梯车、三辆弩车攻击,南门破了,传令兵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
“将军,南门失守!”
安敦目眦尽裂,李强此人强则强,却不太灵活,在强敌面前岂能硬对硬,但是此刻没有他法,狂叫一声带领八百盾弩营从西城门顶到南城门,令城门守卫放弃吊桥绞盘全力杀敌,眼看吊桥落下,安敦令盾弩营顶着敌人的弓箭冲出城门,城外聚集了一千兵马准备进城,不料吊桥落下却冲出一飚人马,一排排的重盾层层推进,重盾后面射出无数的弩弓,不用瞄准就在人潮中射中敌人。
盾弩营就像一台压路机,所过之处全是尸体,羌胡人虽多,但却毫无办法,城下的羌胡攻城兵卒丢下云梯慌忙后撤,高架云梯车上的弓箭手居高临下,从空中射击,几十个盾弩营兵卒防住前后左右,却无法防御天空,立刻有几个被射中,惨叫声提醒了安敦,命令盾弩营远离云梯车,盾弩营打开了战场,安敦带领骑兵倏然冲出,五百骑兵刚一出城就被龙驹王爷的后备骑兵给包围,安敦此刻哪有心思管敌人多少,一杆大戟上下翻飞,像一道龙卷风,杀出一条血路,专拣人多的地方,连续破坏了两辆弩车,砍断了一架攻城车,犹自不足,然后回头望去,五百骑兵只有三百不到,在成千的敌军中如一叶孤舟,心中悲愤,斜眼看去,南城头上出现一个身影,手持厚备长刀将攻上城头的羌胡兵卒逼近一角,竟是朱七。
看到这一幕,安敦畅快一吼,马不停蹄冲回城池。
南门城头已经夺回,安敦这次冒死突击已然完成任务,再杀下去人都死完了,还怎么守城。
回到南城门,安敦不进眼角抽紧,他的虎贲营在城下被两架云梯车追着乱窜,不停有惨叫声从盾弩营中传出,地面上遗落下来几十面重盾,转眼就被羌胡兵卒给捡跑,这还了得,安敦闪电一般冲到云梯车后边,大戟抡起,十几名推车的兵卒惨叫着身首分离,胳膊一凉,一杆流矢穿过皮甲射入皮肉,安敦浑然不管,冲向下一个云梯车,三百骑兵过去,两架云梯车下面干干净净,再没有一个兵卒,云梯车底层的木柱上深浅不一的刀痕随处可见。
“将军回城!”没有了云梯车的压制,朱七迅速肃清城头上的羌胡兵卒,领着士兵挥舞着各式兵器,在八月的阳光下,红色的朱七竟是如此刚毅。
安敦举戟算是回应,却是再一次冲锋的信号。
敌人有攻城车没有破坏,有弩弓没有破坏,还有两辆高架云梯车停在战场,这些器械早晚会给夏阳造成难以估量的冲击,这次城头失守不就是鲜明的例子,他看到了云梯车下面的划痕,突然想到无数次砍伐树木的经验。
“砍断云梯车,回城!”一声呼啸,安敦在一根立柱上狠狠砍下,立柱应声而断,巨大的冲击让云台上的弓手站立不稳,一支弓箭没有射出。
“杀熊将军!”骑兵悍不畏死,一个个冲击上去,一次下来,云梯车三十根立柱,竟有七根断裂,云台微微摇晃,弓箭手抱紧云台侧柱,高声请求援兵。西北方出现一个大旗,两千兵马冲进战场,安敦瞧的明白,龙驹王爷放弃了西门,转到南门来了,立刻再次举起大戟,同样的口号,“砍断云梯车,回城!”他要在龙驹王爷冲过来之前,至少毁掉一架云梯车!二百多骑兵皆知其意,跟着安敦冲出,这次带着巨大的气势,九根木柱应声而断,就算还有十多根木柱没有断,上面的云台已然摇摇欲坠无法站人。
这一耽搁,龙驹王爷的骑兵两边杀到,顷刻包围了安敦的二百骑兵,城门下的盾弩营将羌胡兵卒全部赶出城外一里之外,返回城门吊桥,等待着安敦带兵回城,看到敌军的速度,皆是大惊失色,全体大吼。
“将军回城,将军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