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跑了?一个有家有口的大活人怎么就能跑了?怎么舍得跑了?
周瑞家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只能定定地盯着自己的女儿, 花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怎么跑了?”
“我也不知道呀。”她女儿现在只会哭:“那天妈你说完要收铺子的事儿后, 第二天他就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些东西出去了, 我还以为他是在忙铺子的事儿也没在意。谁知昨天一早他又收拾了点东西带了出去, 中间还回来了一趟, 问我是不是和张家的五儿说过要找人说话,他在路上碰到人家还问他来着。我正好没事儿,就去找五儿说话去了。谁知昨天晚上他就没回来。我本以为是让什么事儿给绊了脚也没在意。午间时越想越不对, 就把我们屋里的东西点了一下,发现值点钱的东西都不见了。妈,他是不是真的跑了?”
周瑞家的哪里知道。倒是女儿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快步走到自己家放细软的小库房, 打开门一看箱子还在,先松了口气。可谁知箱子一开才知道人家冷子兴是早有谋划:箱子里空空如也。眼前一黑, 周瑞家的晕了过去。
“妈, 妈...”周瑞的女儿也是从小娇养大的, 周瑞两口子从没舍得让她到府里当差, 如何见过这个阵势, 只会哭着喊妈。倒把家里雇的小丫头招来了, 和她一起唤人。一时周瑞也让人找了回来,好不容易连掐带喊地把周瑞家的唤回神,三口人撵了丫头, 关了门相视大哭。
“要不再去找找?”他们女儿舍不得男人, 不确定地问父母。这周瑞夫妻虽已觉不好,还是心存侥幸,怕人万一是真有事儿走不开,误会了以后再难相处。当下打发家里的几个人去各处寻找。再一想那空了的箱子,心中对找到人并无几分指望,只当安闺女的心。
对视一眼,周瑞家的道:“我还得先去回太太一声。”周瑞一向听她的听惯了,也不阻止。可她女儿却道:“万一他一会儿回来了,惊动了太太岂不是不好。”看看自己还心怀希望的女儿,再一想自己从小跟到大的王夫人的手段,周瑞家的只能狠着心回府,不管女儿在身后哭成泪人。
“太太。”知道周瑞家的回来了,王夫人也想知道是不是铺子已经收了,就让下人退下,只留她在向前伺侯。谁知周瑞家的叫了一声太太就没有了下文,让她心中不耐起来:“你回家一趟,到是怎么说?”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周瑞家的已经跪下了:“太太,奴婢该死,那个冷子兴,那个冷子兴他,他跑了。”
王夫人比起周瑞家的好点,没有马上晕过去,还能问出:“可是确定了?让人去找了没有?”
周瑞家的泣不成声:“那个杀千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手脚,不光把他们屋里的东西,连我们屋里的东西都拿光了。”可怜她这些年在王夫人眼皮底下,剩下点东西容易吗。
王夫人才不管她那些东西,当然她要是知道周瑞家的家当说不定也会感兴趣,只追问道:“那铺子里的东西呢?”周瑞家的直摇头:“连家里的东西他都踅摸出去了,何况铺子里的。”只见王夫人往后一仰,就要倒下去。亏得周瑞家的奴才本能不错,一把抱住了才没倒到地上。
“太太,太太。”周瑞家的不敢高声,只敢在耳边轻喊,手也不断推搡着。
好半天王夫人才醒过来,两只眼睛看周瑞家的就象是淬了毒:“去给我找出来,务必得找到那个冷子兴,那些东西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周瑞家的给她略收拾了一下身上,才低着头退下。
多事之秋。这话不仅对王夫人,就是对朝臣也适用。早朝上,皇帝当庭宣布甄太贵妃身染微恙,太上皇怜其伴驾多年,令其子忠平亲王安心在家抄佛经为甄太贵妃祈福。又怕甄太贵妃想念家人,特招体仁院总裁甄应嘉入京叙职,顺便探视。更有太上皇心念老臣,招前京营节度使,现九省巡检王子腾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