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贾母,就算是王夫人也让这厚颜无耻给吓到了:“那她们姐妹可如何进出?吃用怎么办?”
贾赦用看傻瓜的表情看她们:“再开个门还不容易?一天都不用就刨开了。不过可不能往府里这边刨呀。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免得到时我府上的人走顺了腿又有人说我占便宜。”
贾母再不能忍:“你就这么不待见你弟弟家的人?”
贾赦道:“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帐,我们兄弟现在算得清楚点,以后才好往来。”
贾母让气了个狠的,自己也下狠道:“你不是容不下人吗?我老婆子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我搬去与政儿住。”看你这个长子气走老娘,如何堵得了悠悠众口。再说只有自己打着与政儿一起住的旗号,才能把手里剩下的那点东西搬到政儿家里。要不这府里里外都是贾赦的人,自己的私房早晚让他一个人独吞了。
贾赦清楚贾母为什么说这番话,只是贾母的东西是她自己的,别说上次已经让王夫人搬得不剩什么,就算是剩得再多,人家想给谁就给谁,别人管不着。至于贾母想在舆论上占据上风,贾赦想告诉她:不服?来战!
不说贾政急急了选定分家时得的一座四进宅子做今后的贾府,对,就是这么有性格,贾政决定自己今后的府邸就叫这个名字。就是得知二房要搬离东大院自己开府的梨香院,就已经炸了锅。
薛姨妈不等王夫人派来送信的人走,自己就先哭了一鼻子,想着自己也是堂堂统制伯家的小姐,就算是庶出可也是皇商薛家的主母,如今却连何去何从都没了章程,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因为宝钗住在大观园,与将军府里往来不便,消息自然传递得不及时。薛姨妈再会算计,此时也没了主意,只好让人快去找薛蟠回来商议。又让人到大观园送信,请宝钗回来。
等宝钗已经回来又陪薛姨妈哭过一回,薛蟠才姗姗不迟。还不满意地问:“妈是有多大的事要催着我回来?我刚与冯家的人接上头,正一起说得好,再要寻这么一个机会可不容易。”
薛姨妈还能不知道他所谓的说得好,不过是酒桌上的往来?只含着泪道:“你姨妈家要搬了,咱们可如何是好?”
薛蟠不解地问:“好好地搬什么?”
薛姨妈道:“还不是那个大老爷,不光容不得自己兄弟,就是连老娘也容不下,着急地让人搬出去呢。”
宝钗忙对她母亲道:“妈别急,小心说话。”这还是在人家大老爷的地头上呢,说人家主人的是非总不好。薛姨妈虽然还是不服气,到底听了劝,只问薛蟠:“你姨妈都搬走了,咱们呢?”
薛蟠听了却道:“那咱们也搬不就得了。当初来时我就说不住在这里,只你们娘两个愿意也没话说。如今人家早分了家,搬开住是人家的事。咱们自己又不是没房子,赶紧让人收拾了搬回自己家是正经。没得让人以为咱们跟打秋风似的赖着不走。”
薛姨妈不想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听上去不无道理,可是再看看女儿,要是真的搬走了,那与宝玉的事儿?心里一时摇摆不定。宝钗倒有决断:“妈,姨妈是不是只是来让人告诉你一声,并未再邀咱们去同住?”
薛姨妈点点头:“可不是。想是你姨妈事多心乱,一时没顾上也未可知。”
宝钗摇摇头:“妈也别自己宽自己的心了。姨妈曾经管过这么大的国公府,不过搬家还能多烦难。我觉得哥哥说得有理,咱们自己有房子,还是早搬开来是正经。人家亲兄弟尚且分开,何况咱们。”
薛姨妈借王夫人钱修园子的事儿并没有告诉一双儿女,此时又能说自己怕一搬开王夫人不认帐——借钱时王夫人已经隐隐地透过结亲之意,薛姨妈那好意思让她打借据。因此她只能道:“只是娘娘下旨时特意提起,让你到园子里居住,这样冒然走了,不是打了娘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