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迪立刻拿了火钳。呼枭将火钳扔在炭火盆中,冷冷地打量着宫卿的脸。
烧火钳做什么,给自己上刑?宫卿心里很怕,但转念一想,他们掳了自己既然为了卖钱,必然不会毁了自己的容貌或是伤害自己的身体,于是又稍稍心定。
火钳烧红了之后,呼枭提起来,走到宫卿面前。
宫卿虽然已经料定他不会伤害自己,但看着那通红的铁钳,依旧心跳如雷,惧意暗生。
“把她头发解开。”
库迪明白过来,当即笑道:“老大真是聪明,将她头发烧卷,明日再在脸上弄些花样,守城门的只当她是我们栗特女人,一定放行。”
宫卿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他拿那火钳是要给自己卷发。
库迪解开她的发髻,赞道:“啧啧,这美人的头发,真是滑不留手,”说着,又顺势在宫卿的脸上摸了一把。
宫卿气极,却也知晓现在唯有装成温顺听话的模样,才能找到机会脱身。
长及腰间的头发披散开来,越发显得她容颜娇艳夺目,楚楚动人。
库迪咽着口水:“老大,这样的美人若是睡上一晚,死也值了。”
呼枭冷冷道:“有了钱,你可以每夜都都睡不同的美人。”
库迪嘿嘿点头,“老大说的是。”
正在这时,突然门外噗通一声。
呼枭当即转身,喊道:“兀木。”
外头悄无声息。
库迪立刻站起身来,“老大,我出去看看。”
呼枭手握着火钳,疾步走到门边,猛地一开门,只见放风的兀木躺在地上。
一道冷光扑面而来,他急忙挥起火钳去挡。
宫卿在屋子里只听见外面有兵器交击之声,不多时有人低声哼吟,再过片刻,外面悄无声息,只听有人低声道:“先捆了,锁起来。”
听话音不是呼枭和库迪,那么一定是呼枭和库迪被人擒住了。
她心里暗暗高兴,希望是母亲找了人来救她,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偌大的京城,暗夜之中,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她?
房门处灯光一闪,走进来一个人。
他带着一张辟邪面具。
帝都男子爱美,喜穿绫罗绸缎,这男子却一袭布衣,但他身材气质极好,虽蒙着面具,却挡不住身上那股青衫磊落的男子气概。
看着这张面具和衣衫,宫卿蓦然想起挽霞楼前的那一道目光,心里莫名认定,他就是那个看自己猜谜的男子。
他走到宫卿面前,蹲下身子来解她手上的绳索。
宫卿忙道:“多谢壮士相救。”
面具后的眼眸弯了起来,第一回有人叫他壮士,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救你的?”他刻意压低了声线,把声音变粗。
难道不是么
?宫卿微微一怔,看着面具后的那双眼。
他避开了她的凝睇,绳索解开一半便停住了,转而挑起她脸颊边的一缕长发,绕在指尖。
她发现他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烫伤,想必是被呼枭的火钳所伤。
他轻声一笑:“姑娘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5 虎口脱险
黄雀?宫卿一怔,心里打鼓,嘴上却十分肯定地说道:“壮士不是黄雀,是英雄。”
“姑娘这么相信我”
“请壮士放了妾,妾当重金酬谢壮士。”
他笑:“我不缺钱。”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宫卿心里愈加紧张,态度却愈加陈恳,“壮士只管开口,妾办得到的一定倾力而为,只要壮士放了妾归家。”
他将手指上的发丝又饶了一圈,“那要你以身相许,也能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宫卿心砰砰跳起来,一时无言以对。
“戏文里都演着,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莫非都是骗人的么?”他故意说得惆怅,将她一缕青丝在指尖绕来绕去,万般缠绵,不舍松开。
宫卿被他亦正亦邪的风格搞得十分紧张。如此看来,这位是黄雀的可能性也很大啊。佛祖保佑,他是个好人吧。
他终于放下她的青丝,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然后又去解她脚上的绳索。
宫卿得了自由,想起身道谢。
药力尚未散尽,她又被捆了许久,站起身时身子一晃,居然直直地就往他身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