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姥姥您好些了么?”
“没事,就是昨夜,”说到这儿,向太妃支开了众人,将昨夜激动人心跌宕起伏的一幕惊险说了出来。
宫卿暗道: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压根就没提岳磊。
向太妃见她低头不语,便笑着道:“卿儿,睿王难道不比那岳磊好?”
宫卿无奈的笑笑,事到如今了,还说这些有何意义。
向太妃生怕她不高兴,便又百般地夸赞睿王,甚至说起了上一辈的渊源。
“当年你母亲没有嫁给老睿王,如今你到底还是嫁到了睿王府,到底是有缘分。”
宫卿不愿给向太妃难堪,所以也没说什么,心里却不以为然。睿王这个人到底好不好,她根本无法确定,虽然这些年来也时常在宫宴上见过他,但从未交谈过。他为人如何,只有婚后才能知晓。而且,他身为宣文帝的侄儿,地位远高于宫家,将来他若是想要娶小纳妾,自己又如何能阻拦的住?但木已成舟,也唯有积极面对了,但愿睿王是个好相与的人,能与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回到家中,宫卿将昨夜的波折告知了宫夫人。
宫夫人顿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气道:“姑母她也真是,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到底是你嫁人还是她嫁人,居然也不问问别人的意愿就自己做主。”
宫卿心说,我就是怕她这样,所以进宫那几日反复强调,可是也挡不住她老人家一颗乱牵红线的心。
宫夫人气呼呼地连呼上当,这时,管家进来禀告说是江王妃来访。
宫夫人立刻道:“快请。”
来的不单是江王妃,还有睿王。
宫卿见到他,不由脸色一红。对两人见礼之后,便回到了后院避嫌。
已是初夏,宫府的后花园越发的热闹,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一墙的粉色蔷薇开得此起彼伏,热闹无比。
宫卿坐在秋千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看着那些蔷薇出神。
婚事终于尘埃落定了,若不出意料,大约明春就该嫁给慕昭律了。想到那一刻,她微微有些心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紧张担忧大于高兴。毕竟,睿王对她来说,几乎等同于陌生人。
慕昭律踏进月亮门的一刻间,微微一怔。秋千架上的女子,微微垂眸,粉面樱唇如描如画,艳如桃李。
一袭浅粉长裙,裙角曳在地上,飘逸出尘的像是坠落凡间的天界仙子。
“小姐,睿王来了。”云叶小声道。
宫卿回过神来,一抬眸对上睿王深邃犀利的目光。她忙从秋千上下来,弯腰施礼。
云叶和云卉已经识趣地避到一旁。
慕昭律看着她,一时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宫卿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他,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他在一起。想起他平素清俊冷漠,不拘言笑的模样,她有些紧张。
慕昭律率先开口道:“再过几个月,你我便是夫妻了。”
宫卿有些窘,低头不语。
“真想日子过得快些。”
宫卿脸色更红了,没想到私下里他说话如此直白,和平素的严肃板正模样大相径庭。
他笑道:“我还记得上元节,你一口气猜了四十九道灯谜,如今怎么不喜欢说话,是和我无话可说么?”
她闻言一怔,情不自禁问道:“王爷怎么知道?”
“因为刚好那夜,我就在二楼,和薛二在一起。”
“那王爷怎么知道是我?”
慕昭律微微一笑:“猜的。”
“那为何猜做是我?”
“因为有太多凑巧,我从不相信凑巧的事。你猜谜之后,回到登月楼。我跟着过去,看见了宫府的管家,知道楼上必定是宫夫人,所以便想到这猜谜之人定是宫尚书的千金。”
宫卿心里一动,她情不自禁地问道:“王爷那夜,带着什么面具?”
“辟邪面具。”
宫卿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跳得快起来。
那一晚的人,莫非是他?
“王爷有没有见到一颗珍珠?”她粉面飞红,激动地问他。他的眼睛犀利明澈,和那辟邪面具后的一双眼有些像,但是那双眼睛还透着一丝促狭,她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仔细看,想要找到那一抹促狭。
他笑了笑:“珍珠?”
正在这时,月亮门外传来宫夫人的声音,江氏和她一起走进了后花园。
宫夫人见到女儿和睿王站在一起,郎貌女貌,般配无比,顿时心情大好。
江氏走上前,对着慕昭律道:“还真是急性子,过几个月成了亲,天天都能见,却趁着空子跑到后园见卿儿,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宫卿顿时满面通红。
慕昭律笑笑,也不申辩。便和江氏一起告辞了。
宫夫人道:“他们来取你的庚帖,送到司天监去合八字。”
宫卿一怔,“送到司天监?”
“睿王是皇亲,所以他和你的庚帖都要送到司天监请淳于天目去合八字。”说到这儿,宫夫人笑道:“可见他是喜欢你的,昨日圣上才下旨,今日就急着来取庚帖了,还是亲自来取,可见心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