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是谁?”
关灵道把小石头捡起来,平淡无奇,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但似乎被人狠狠碾过,表层已经碎裂。“我们三宫主对风花雪月的事不感兴趣,戚少主在房里与厌尘姑娘做些什么,他压根不想知道。” 他说。
“你我追查的都是同样的事,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叫人心里不齿。” 那声音有了些怒意,“千里传音懂的人本就不多,你们上清宫就有一个。”
“说起卑鄙,你也好意思说别人,莫仲贤又没得罪你,你又为什么向紫檀宫告密?” 关灵道也是不服,“要是水行门也有了个听魂的人,我们没抢到,是不是也要告密?”
戚宁气得脸都白了:“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告密了?” 南朝各派之间杀归杀,抢归抢,那都是私底下的恩怨,向紫檀宫告密这种如同走狗般无耻的事,谁做了都要让人不齿。
计青岩轻轻皱眉:“你出去吧,这些事暂且不说。”
戚宁哪里受得了这种冤枉,拉着关灵道外衫的衣领:“你听谁说我告密了?”
关灵道脸色骤冷,狠狠把他的手往下一拉:“少碰我。” 前胸的衣衫不自觉地一扯,里面装着的黑色小包不小心跌落在地,两颗暗红色的丹药滚落出来。
那丹药就像指甲般大小,形状不太规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戚宁却低着头微怔,又抬起头来望着关灵道,脱口而出:“你和岑家是什么关系?”
说毕,他自己突然像是失言似的闭上了嘴,脸色阵青阵红,把关灵道的衣衫放开,一声不吭地开门走了。
岑家?他能和岑家有什么关系?戚宁是怎么回事?
计青岩不声不响地走过来,把地上的两枚暗红色丹药捡起来装入黑色小包,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
“三宫主……” 关灵道有些心虚。
“跟你无关,不用想太多。”计青岩回到窗边坐下来,闭了眼,气色恢复如常,已经像之前那样不悲不喜。
关灵道轻手轻脚地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计青岩是怎么了,怎么觉得有些客气疏远?还是他在想杀人灭口?
“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听到了么?” 临睡前,听到计青岩淡淡的威胁。
“嗯。” 哪里客气了?果然是想杀人灭口。
关灵道躺了大半天,又问道:“偷听戚宁的是谁?”
“青衣。”
关灵道闭上眼,不说话了。
~
“老宫主。”
弟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出头,一身上清的杏色衣裳,平日在丹房里做事,模样也很老实。
“把你上次去关灵道房里看到的,说给老宫主听吧。” 宋顾追道。
“是。” 那弟子点点头,也不清楚宋顾追到底在意些什么,抓不到重点,只能无目的地乱说,“上次关灵道下山的时候没有去丹房报备,执事非常生气,让我每天去他房里看一次,如果回来就把他抓进丹房。”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那天下午我又去他房里找人,人不在,可是从窗户看进去,似乎有个黑坛子摆在桌上。这坛子前几天都不在的,那天突然出现,就说明他已经回来了,我就跟丹房执事说他回来了,可是找不到人,执事特别生气。”
说着似乎担心自己在冤枉关灵道,又说道:“其实都过了好几个月,我也记不太清,不过隋天佑那时从隔壁出来跟我打招呼,也向房间里看了一眼,老宫主可以问问他。”
宋顾追让那弟子出了门,散尘琢磨了一会儿,说道:“那时候关灵道回来了么?”
“关灵道是那天回来的。” 时辰就说不太准,宋顾追细细算过,可能已经回去了,可能还没有。
散尘沉吟了片刻:“把隋天佑叫来,问他看到了什么。”
宋顾追应下了刚要出门,散尘又道:“我知道你暗中查得小心,不过此事不能让人知道。要做一宫之主,就得管得住下面的人。”
“是,弟子知道。”
第42章 第四个故事
隋天佑被宋顾追带进不眠山时,脑中空荡荡的。他自从入宫之后就没再见过散尘,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关灵道告发他了,老宫主要赶他出去?
晕晕沉沉地在厅里站着,宋顾追轻声问道:“今天想问你一件事,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什么事?” 胸口生疼,浑身出汗,几个月之前的事,除了偷丹药还能有什么?
“有次关灵道下山,没有跟丹房执事报备,后来大吵,直到我去了之后才平息下来。这事记不记得?”
隋天佑尽量冷静地点头。
“在那件事的前一天,丹房里有个弟子曾经去关灵道的房间找他,关灵道人不在,桌上却有个坛子。你记不记得这件事?”
隋天佑隐约记起来确实有这么件事。怎么老宫主找他来不是为了偷丹的事么?
“我知道你当时住在他隔壁,这事事关重大,你可记得那坛子是什么样子的?”
散尘和宋顾追的目光都很专注,隋天佑冷静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感觉出来,这两人想问的事根本与自己无关。难道是关灵道做错了什么事,这两人要抓他的把柄?
宋顾追从后面抱出一个黑色坛子来:“是不是这个样子?”
隋天佑死死地望着那坛子。那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些记不清,不过似乎就是这个模样的,这坛子怎么了,里面难道装了关灵道的赃物?
“是不是?”
隋天佑的呼吸加快。
“是么?”
隋天佑不说话,突然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