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迟心里很清楚,他如果稍微强势些,她说不定也就半推半就了。
可他不要她的半推半就。
他要她的心甘情愿。
半推半就是坚持不了一辈子的。
而他要的是一辈子。
“你为什么对陌生空姐都谎称我是你女朋友,对你发小却说只是朋友?”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
方迟食指抵唇一笑。
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
可他很快敛了笑,沉下表情看她。
“你这个时候问这个,是不是意味着——”他语气稍一停顿,她心头就收紧半分,“——我只要回答你,你就让我随便‘检查’?”
检查……
这么中性一个词,从这么一张菲薄显禁`欲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能令人耳根发烫?
连笑没回答。
他便当她是默许了。
“我那发小,从小就爱抢我心头好。”他眼里忽闪忽闪的光,裹挟着她的倒影,“你可不能被他抢了去。”
这个原因……
连笑还真是万万想不到。
忍不住翻个白眼:“幼不幼稚?”
方迟想了想,也被自己的行为逗得自嘲一笑:“也对……”
低眉作一副沉思状,“谁把我变这么幼稚的?”又抬眉,似在看她又似在思考,语气却已莫名低迷了下去,“……该罚。”
连笑心情好了,不免取笑:“你自己这么幼稚还好意思怪别……”
最后一个字却被他倾身而来,吞咽——
这就是他的惩罚。
被他吻住的那一刻,连笑虽然惊讶,却也不是全然在意料之外。
他不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说要“检查”的么?
令她真正意料之外的,是他这次的吻——
她还以为他还会像之前几次那样浅尝辄止,那她确实错了。
她以为他浅尝辄止之后,会退开一丝距离观察她的反应——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他却在吻住她的下一秒,撬开她的齿间,深吻。
没有半点循序渐进。
直吻得连笑七荤八素,神思凄迷。
哪肯给她半点打嗝的机会?就连呼吸都被他半点不剩地攫走……
可呼吸明明被他攫走了,那敲击着耳膜的喘息声又从何而来?
一声一声,伴着心跳。
他解她的扣子,她已顾不上阻拦。
这么精明的一个男人,已经知道只要不拨动她的痛觉神经,就不会引发她的抗拒。
以吻迷惑,以手解构。
直到上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指尖才稍稍一停。
那声声脚步,犹如注入滚烫岩浆中的一记清冽,连笑一激灵,五迷三道地清醒了几分。
见她眼中的沉溺迅速地被这脚步声驱散,料想到那抹沉溺彻底散尽的那一刻就是她推开他的那一刻,方迟只轻巧地顺手一带,已将她带进身后的衣帽间。
脚步声踏上二楼的那一刻,亦是方迟反手带上门的那一刻。
脚步声毫无察觉地径直走向了洗手间,路过紧闭的衣帽间门时,压根不知一墙之隔的门后,方迟的吻只稍稍离了她的唇半秒,便更加沉缓地再度吻住。
衣帽间里一片黑暗。
连笑被抵在门上,意识再一次被这个别有用心的男人焚烧殆尽。
这时候她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都不足以打断这一切了。
即便电话一个一个进来,停了又震,连笑摸出手机,都还分不清自己势要接听还是要挂断,手却已经一抖,手机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