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会议室里人越来越少,廖一晗正怀着孕戒着烟,连笑作为少数几个不抽烟的,正担心着最后会议室该不会走得只剩下她和廖一晗吧,会议室里所剩无几的几位,也逐一在廖一晗助理的眼色下,识相地走了。
廖一晗的助理最后一个离开,并悉心地关上门。
看来廖一晗早打算这样支走其他人,和连笑单独说两句。
异常安静的会议室中,廖一晗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朝连笑走了过来,并最终倚在了连笑桌边:“连笑,你帮帮我。”
廖一晗的股份加上连笑的股份,稳超2/3。
陈璋出现以前,廖一晗就算昏了头提了个荒谬无比的提案,或许连笑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
但今时不同往日,连笑上下扫了廖一晗一眼,有些一言难尽。
廖一晗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羊绒连衣裙,腹部的隆起看着格外明显。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可陈璋那种人,哪配做父亲?
连笑逼自己收回目光,起身不看廖一晗:“我去外面抽根烟。”
廖一晗知道连笑不抽烟。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廖一晗怎会不知?
连笑朝会议室门外走去时,分明能感觉到廖一晗的目光剜在她背上,可是她终究一刻没停,开门出去。
从此以后,她对廖一晗、对晗一来说,大概只是个普通股东而已,再也不是能和廖一晗共患难的创始人了。
连笑回到家时,方迟已经现行回来了,正处理着工作。
他在偌大的客厅里圈了一小块地做他的书房,此刻正席地而坐。
这儿和他自家的书房甚至和他的办公室相比,都简陋的不成样子,但与其在公司加班面对一帮大老爷们,不如在她家坐地板。
此次去香港,他得见两个项目的合伙人,手头的事其实还挺多,听见开门声,只抬头招呼了句:“回来了?”
连笑一身无形的重担,蹬掉高跟鞋,连拖鞋都懒得换上,赤着脚就朝他的自制书房走了过来。
也往地上一坐,一侧头就靠在了他肩上。
方迟一转脸就能嗅到了她的鼻息,当即眉一皱:“怎么抽烟了?”
连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回答。
她在股东大会间隙忍不住抽了两根。
不是说尼古丁能让人放松?怎么搁她身上一点用都没有?除了呛鼻,没任何感觉。
方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谭骁的朋友遍天下,陈璋出了事,谭骁就差放烟花庆祝,打电话来向方迟报喜,宣称到:“哥们要去接盘了。”
谭骁指望接谁的盘,方迟自然知道,可他不得不打破谭骁的美好念想:“廖一晗都怀孕好几个月了,你还打算接盘?”
“……”
“就算你愿意接,人廖一晗能乐意?”
谭骁美梦,一朝破碎。
至于本来逃过一劫的陈璋为何有突然惨遭容悦问责——
方迟脸色微微一沉。
却又很快恢复。
连笑还在他肩上埋着脑袋默默悼念自己支离破碎的友情,方迟低头瞧她:“我们下周二走,你这两天什么也别想,收拾收拾行李,跟我散心去。”
她一出门就动辄好几大箱子的衣服包包,他这也算是提前让她做好准备了。
连笑正要点点头,却是一愣。
“下周二?”
她豁然抬头,看样子似乎不怎么乐意。
下周二才23号。
“不是说29号走么?”
方迟看着她的眼睛,似带着一份深究,但这份深究很快被他嘴角牵起的笑容掩盖:“提前开启度假模式不好么?”
连笑想了想,他说的也在理,也没再多说,重新懒洋洋枕回方迟肩头,恢复常色道:“那正好圣诞也在香港过了。”
只是内心暗自琢磨着,周子杉定了月底离开,但具体哪天还没通知她。
如果周子杉23号之后才走,那她应该没办法履行约定了……
也不知该说太巧,还是该说太不凑巧,周子杉22号晚上发短信告诉她,他23号的航班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