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的菜,直接在后院里支了个圆簸箕,摊开摆弄上去曝晒。
日头很大,空气也很干燥,丝毫不用担心晒不干透。
日暮时分,家家户户炊烟起。
在时隔五六天之后,海棠家的小院里终于再次弥漫起了诱人的肉香味儿。
家里属阿福和桩子最高兴,腊肉刚刚丢下锅,这两个小子便围拢到了灶台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锅里,嘴角的口水都差点打湿衣裳。
海棠在灶肚前掌火,看到这一幕,她鼻子都些发酸,眼角跟着有几分湿意。
火光很大,热气冲着面门而来,很是灼热,她没有闪躲,正好也由着这股子热把泪珠子蒸干,免得被她娘瞅见了又要追问一番长短。
现在家里的日子不算难过,却还是过成了这样,到明年之前,这日子只会更差,也许到时候连白面和窝头都要吃不上了。
看来以后,她还要更加努力,再多跑几趟山里才是。
她李海棠最最亲近的人,都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看着他们受委屈的!
她胡乱琢磨的这一番工夫,锅里的菜已经熟了,香味儿早弥漫满屋
这野山姜和腊肉的搭配真是绝了,色泽鲜艳,清香扑鼻,还没有吃,便连她都已经口水泛滥,让人馋的都走不动路了
桩子和阿福跟两个可怜的小狗似的,眼巴巴看着,只剩下一股股吞口水的劲儿了。
看着馋嘴的两个儿子,张二娘还是狠了狠心,没有纵容。她把这盘菜一式分成了三份,把一盘大的端上饭桌后,对着海棠道:“这两盘我给隔壁二爷爷家和你奶奶家送去,你把焯水的紫花菜凉拌了就能开饭。别等我了,你们趁热吃。”
说完,她又转脸看着两儿子道:“你两个先洗手去,洗完了,姐姐说开饭,你们才能吃,晓得不?”
桩子老实点点头。
旁边的阿福,吸着手指头,流着长长的哈喇子,懵懵懂懂的也跟着点点头。
“娘,别磨蹭了,您快去吧,顺道去前头把我爹叫来吃饭。”海棠又往灶肚里添了一把火,从小杌子上起身,拍打掉落身上的秸秆,边催促道。
张二娘终于点点头,迈着大步走了。
“姐”
“大姐姐”
两双祈求的目光一起齐刷刷朝着海棠射过来,那可怜巴巴的样儿,看的海棠心都要化了。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就是沉不住气儿”海棠边嗔怪着,边从竹篓里抽了双干净筷子,夹了块小些的肉,仔细吹了吹后,放进了阿福嘴里。
“姐,还有我呢”桩子呲着牙,谄笑。
“给你,小贪吃鬼”海棠赶紧又夹了块肉,送进了桩子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