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记挂着爹娘,她却不敢再去后卫司寻他去,只好把焦虑压在心底,日日面上还装着没事人一般,做饭买菜,缝补涮洗。
海棠心里不好过,却也知西河城的日子也越发难过了。
别的不说,每日菜价米价都涨的不成样子。柱子出海多年,积蓄尚算丰厚,也幸亏他留了心眼,把钱财早早寄存在西河城里,可即使这样,海棠也不敢放开手脚花,每日只捡简单的海带萝卜买上一些,偶尔买买骨头来炖炖,主食也挑便宜的玉米面粟米买,白面是想都不敢想的了。
就算这样,每日饭菜钱也要花去近一百文,堪比天价了。
物价飞涨,日子也不太平,流民越发作乱,连着几日夜里,小院外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一阵阵马蹄声,车马声呼啸而过,直到天亮才停歇。
柱子起夜要出门查看,都被海棠死死拉住,生怕惹来什么贼人或者摊上无谓的麻烦。
等到天亮之后再打听,才知又有流民作乱,被敌国探子钻了空子,连着几日不消停正是在抓这些乱贼呢。
世道越发乱,海棠想要远离西河城的心思便越发强烈,她跟柱子已商量好,一旦接回爹娘,就快快回家,远离这是非之地是正经。
这一日早起,海棠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到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柱子这日早早便去寻张大亮了,老李头还在安睡,谁人能敲门呢?
海棠疑惑间,猛然想到有可能是柳行武又来了,心里惊喜异常,急匆匆跑来打开大门。
门外站着个戎装的兵士,生面孔。
海棠疑惑看向他,那兵士笑着冲海棠行礼作揖,问道:“请问这一处可是海棠姑娘家?”
海棠点头,疑惑道:“我就是海棠,您是”
军士松了口气,越发恭敬了几分,连声道:“我受将军所托,带姑娘去见令尊大人”
海棠猝不及防,喜得快要跳起来,连连问道:“你们将军可是柳行武?可是他派你来的?”
军士脸一红,嗫嚅道:“正是柳大人海棠姑娘这现在就走吗?”
“自然要走我都急死了”海棠抬脚欲出,迟疑片刻,飞一般又朝着里屋去了,边跑边道:“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海棠急匆匆回屋,只因她这一日起的晚了些,到现在还是个懒散模样,去见爹娘,这样儿可不好。
简单洗漱过后,海棠又跑进东屋跟老李头告了个别,这才锁好屋门,随着军士出了小巷。
天色尚早,落雪已停了好几日,可地上的积雪依旧很深,老树杈上挂着小儿手臂粗的冰棱子,北风一吹,乒乓砰砰一阵乱响。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几条偏巷,转身又进了一处偏街。
“军士大哥,我爹娘住的可远?”
海棠脚下已经湿透,走的颇费劲,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前头就到了,柳将军做事妥帖,如果路远,肯定不会让姑娘走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