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家肯定是不能住人了,张二娘把阿福往海棠怀里一递,赶紧上了四合院收拾屋子。
大山拉着柱子和张大亮,一行人往村里巡视一圈。
毕竟离开许久,一路上他们也早从柱子口中知晓村里早没了人烟,此时再查看一番,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张二娘先收拾了一个干净客房出来,和桩子搀扶着老李头进屋休息了。
她又出来往地窖里拖出棉被褥子等物,张罗收拾。
地窖还算干燥,虽然被子等物都收拾的很是严实妥帖,可还是挂了潮气。
眼下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只有先将就住住再说。
张二娘手脚不停歇忙碌,海棠一旁暗自庆幸,当初要爹娘挖这地窖,纯粹就是心血来潮,只是没料到居然派上了这般大的用场。
如果不是这地窖,可能现在她家早被人洗劫一空了,真到了那时,就算回来,她们一家人哪里还能如现在这般底气十足呢?
当然她也在庆幸,幸好这地窖的法子没有张扬开,要不然,说不得她家前脚走了,后脚就被人连窝端了
屋里海棠抱着阿福神游,张二娘感慨道:“总算回来了,如今落雪了,咱这灾情也过了,家里的东西还算齐整,以后也能安生过日子了”
海棠长舒一口气,说道:“那是,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再不折腾了”
张二娘突然笑起来,打趣道:“你啊,可不能跟我一家人了,明年你及笄之后,就该嫁人,伺候自家人去”
海棠听张二娘这一说,心里便有些羞涩,但嘴里却死倔道:“我嫁的近,日日还赖在家里,反正这辈子,您都甭想赶我走了”
张二娘听了她的话,越发笑的欢,说道:“好好好,娘怕了你”说道这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停了铺床,坐在床头叹口气道:“说来说去,你跟着柱子,娘定然是欢喜的,可你不知,咱得了人家柳婶子天大的恩惠,那柳家后生也是个能耐的,你又不同意这门亲事,娘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海棠本就怕柳行武,如今再听她娘提这素未谋面的后生也是柳姓人,心里便生了几分烦闷,回道:“娘,我也不是那杂货铺的货品,你觉着对不住人家,便把我卖出去啊?万一我跟那人过的不好,您可哭都没地儿哭去再说了,就算那人天好地好,也比不过我柱子哥,以后咱日日都守着您,孝敬您和爹,照顾弟弟们,您还不知足啊?”
“哎呀,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鬼话儿”张二娘气笑,手指头点了点海棠额头,竟不知如何回她了。
海棠又道:“娘,咱回头给柳婶子和那柳家的后生装个大包,送份厚礼,也算全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不然就您这有恩必报的性子,以后说不得连饭都吃不踏实呢”
张二娘一琢磨,也确实是这个理儿,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正在这当口,大山几个男人回了家。
张二娘紧着询问一番,得知现在全村上下,没住一个人,村里的房子烧了一半,被雪压塌了又一半,如今剩下来的,也只有三五家好的了。
一家人一起唏嘘一顿,很是感慨
此刻已过夜半,男人们早都疲乏不已,大山接了阿福抱在怀里,张二娘和海棠紧着收拾干净屋子后,又上了后院厨屋,生火烧热水备着洗漱。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院里终于安静下来,疲累不堪的一家人终于进入了梦乡。
桩子和张大亮两人睡在前院的西屋,大山夫妇带着阿福还是住东屋,柱子和老李头住在四合院的客房中,虽然与海棠隔得很近,有些于理不合,可特殊时候,也顾不得这许多,何况现在村里再无外人,也不怕别人再说道长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