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跟他表白,我实是做不出来
我渐渐好了腿脚,为了表示谢意,我还是挑了个菟丝草的秀囊给他,我想着,他该是能明白了
转眼到了来年三月,我的腿脚总算好利索了,可他从没来看我一眼,便连上西山,我也从没见他从我家门口过。
不想他,不思他,是假的。
娘常说,清水村的待嫁姑娘里,我是生的最好看的,可现在,我却觉得娘错了,我要真这般好看,这般娇弱,为何他看不上眼呢?
哎
我想我是疯了,每日夜里,我只要闭眼睡觉,梦里鼻端,总有那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汗味儿,逗引着我,四处乱撞,却总也找不见他人,总要在一番梦魇,急的满头大汗之后,梦醒,这汗味儿才消散。
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既然他不来找我,那我便去寻他吧,于是我靠近了海棠。
说起海棠,这又是一个怪丫头。
以前的时候,她瘦瘦小小,虽脸蛋儿生的还算好,可抵不住一股呆傻样儿,让人看了就心烦。
可自从去年与她一同坐车上镇里,我倒是觉得她与以往大不一样了,好似无端端生了十分的机灵,便连那大眼睛里,也闪着灵气儿,让人欣喜。
她脑子里也成日不知想些什么,不似普通的农家姑娘,去找她说说话,倒是还有些趣味儿。
正好年底之前,娘生了娃娃,我也有了去找她的理由。
于是平日里,我便带着铁柱上她家,就算跟她没有多的话说,我也愿意在她家的院里坐着,只有这个时候,我心里才得片刻安宁,只因为,一墙之隔,我与他这刻,只有一墙之隔。
海棠是个心思活泛的,却也呆傻,她从未看出来我的私心。
我想可能是我掩藏的太好了吧。
可后来我想了想,不是的,不是我掩藏的好,而是她,她的心思全不在这一处,她心里眼里,只有赚银子,全是赚银子
有时我也笑话她,女孩子家的,别老惦记男人们干的事儿,赚钱那是男人的活。
可她还是那么死心眼,还说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最可靠。
我一向也知道她爱胡说八道,也便不争执了。
未曾想我这一辈子的噩梦,就这般硬生生的来了。
那一次黄羊镇之行,我筹划许久,我期待许久,我穿着我最满意的衣裳,还偷偷的往脸上抹了蜜粉儿,出门前,瞅到镜子里那个明艳的自己,我第一次相信了娘的话,我真的是村里最娇美的姑娘家了
柱子哥果然看呆了,可让我失望的是,他只看了我一眼,便转头了,之后再没有丁点视线落到我身上来。
虽然失落,可我安慰自己,他是个男人,哪有男人一直盯着姑娘看的,如果一直盯着看,那不就成了流氓?流氓样的柱子哥,可不是我喜欢的。